“我知道。”周往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知道不是谁都有资格站在警徽下宣誓。”他接着说。
“可是你能理解吗?一个人如果在黑暗里呆得久了,但凡他的世界撕破了一条口子,透过外头一点光亮,他就会拼了命地渴望那束久违的光。”
齐恒岳没有说话,他低头掰弄着手指,周往所说的一切让他无言。
“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我,但我总得试试。”周往最后说。
“行吧,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齐恒岳索性摆了摆手,答应了周往所有的要求。
齐恒岳最后没有在病房里呆多久,仅仅十几分钟后,他便先一步离开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周往病房的门把又被旋开了,吴方泊走了起来,看见他半坐在床上,呆愣愣地往窗外看。
“看什么呢?”吴方泊叫了他一声。
“无聊。”周往喘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笑着对吴方泊说。
“也是……就你一个人在这,也没别人能和你聊天。”吴方泊无奈地看着他。
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第一次让他觉得心酸。然后他快步向前,坐到了周往床边的凳子上。
与以往不同的是,吴方泊今天背了公文包,他顺势一抬胳膊,把包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今天不得加班?”周往问。
“加,七点开始加班,这不是还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吴方泊回答。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周往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吴方泊没有听清。
“嗐呀——我可没卷宗好看。”周往直接仰起脖子,把手背在后脑勺上,挨在了床头上,故意提高音量叹了一声。
“你有毛病啊?闲得没事和一张纸比什么?”吴方泊轻推了他一把。
“哎……”周往正起身子刚要说些什么,只见吴方泊一个手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摞文件,直接放到了周往的大腿上。
文件的第一页有几个大字:乌鸦羽毛连环杀人事件。
“你之前不是一直抱怨我不信你,不肯给你看案子的详细资料吗?”说着吴方泊伸出手指,敲了敲这叠资料。
“法医和痕检目前提交给我的全部报告都在这里了,如果你还想要别的资料,你直接问我要。”他说。
周往低着头,看着这些白纸黑字的文件,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仅是一叠资料,对一个警察来说,这几乎是最极端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