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薛涵敬扶正他酸痛的手臂,“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叫他们都回营房——然后你想怎么办来着?”
狄明脸上烧起来,紧了紧肩膀站直,军训颇有成效。
“看好,”薛涵敬示意他看靶子,“不用想着盯着最中间,你的目的应该是击打整个目标。这是一把莱塔明a3,如果对面是活人,你无论击打到哪个地方都会让他丧失一定的行动能力。但如果你一心想着打靶心,就很难掌握目标整体的行动。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方便你掌握目标的固定点,想象着就在那里,然后开枪。”
“你一般打人会看哪里?”狄明问。
“眼睛。”
“如果背对你呢?”
“我不在目标背后开枪。”
狄明深呼吸,将手枪上膛,按照薛涵敬教他的姿势举起枪口,对准靶子。眼睛,他脑海里略过无数双眼睛,最后定格为一双黑白分明的,睫毛浓长的眼,带着深切的怀疑与厌恶盯着自己。他沉下心,在薛涵敬的注视下,扣动扳机。
中靶,甚至只比薛涵敬打出的弹孔偏了些许。
惊人的成绩。
狄明甚至没戴眼镜,薛涵敬再三确认,狄明确实什么都看不清,哪怕他真看得清,要让子弹打那么准也很难。
他乐冲冲地继续,薛涵敬却神色凝重了些。
如果狄明没有出生在狄家,那么他的一生或许能做很多精彩的事情。譬如棒球队,譬如留学,哪怕从军都很有天赋。
可是。
狄明玩枪玩得上瘾,最后薛涵敬把枪揪回手里,他还恋恋不舍地巴望着下次。出来才觉得虎口手腕指头都痛,但情绪积极起来,也不管疼了,坐车上还说打枪好玩,问薛涵敬他能不能有把枪。
“不能。”当然。
狄明撅撅嘴,把脸往前探,问李崧有没有枪。李崧没搭话,还是薛涵敬伸手把狄明拎回来,说李崧有是因为他带军衔。
“我也当兵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