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大眼睛眨了眨,好像认出了靠近他的人,他嘴唇动了动小声的说了什么,罗素在床左边,更靠近温软歪着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现在都好好的,一会就不疼了。”温软显然不是在呼痛,他又重复了一遍。
罗素单膝跪地,扶着床边小心翼翼的靠近,“对不起·····”罗素什么也没说愣在了原地。德文希尔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开了,他靠近床上的温软,低头清晰的听到温软说:“对不起。”
德文希尔觉得有激光弹射中了心脏,他勉力的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僵硬,温柔一点:“你没错,不要,不要道歉。”显然麻醉剂未过的温软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回应,他自陷进自己的逻辑:“抱歉,没服侍好您。”
德文希尔也再说不出任何话了。
“不能,不能成为,oga,会给,客人,带来麻烦的。我,不能成为麻烦,成为麻烦会被丢出去的。”人在深度麻醉的时候最容易说出心底藏着的话,他和从前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看穿内心。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或者记起了什么:“没关,系,你们只是易感期,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我的,我不会,不会多想的。”
梦境之深,清醒之浅,他们标记转换的时候,是想等信息素平定下来就求婚的,只要温软愿意和他结婚,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能以丈夫的权力踹掉另一个。
德文希尔还未清醒:“我,我是要娶你的。”躺在床上的人听进去了又或者没听进去,他还是半抬着眼皮,凝视着又放空着空气中的一点,他的逻辑合上了德文希尔的问题:“我不,不会多想的,不是第一次,有,有经验了。”
不会再把易感期的迷恋当作喜欢,也不会再把暧昧当作依恋,他已经吃过两次亏了,就是路边的狗被人用食物诱骗了两次,也会对伸过来的手抱有警惕,更何况是一个人。德文希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偏过头伸手僵硬的挡住对方眼前的光:“闭眼休息一会,眼睛累了。”
好像听进去了,那双干涸的眼慢慢闭上了:“我,记住了,抱,歉,对不起。”他喃喃自语着道歉,对不起像是个能让他安心的咒语,连入眠都要挂在嘴边。这个宽敞的病房此刻狭小的连氧气都不充足。
罗素从那句道歉之后,到出门都再没说一句话。对不起那三个字划在他心口上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一个换做别人日后都记不起来的节点,他蓦然明白温软在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明白的瞬间,巨大的痛苦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