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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太深,圆月隐进层云间,远山的寒风又不曾停歇,吹刮的树枝子沙沙作响,匪人并未察觉。

林白梧嘴角笑容僵硬,正要后退进门里。

就听见为首的匪人高声喝道:“这自古以来都没有叫客人院里等的说法,小娘子若是诚心实意的敬口子茶,便叫我们兄弟几个进门儿去!”

“说的是!哈哈哈进门儿去!”

“这月黑风高的,山路走得脚疼,小娘子可得好好服侍。”

“对对!小娘子亲自来服侍,也叫我们几个好好当回土霸王!”

说到这个,几个汉子皆是微怔,双双对视下,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们摩拳擦掌、眼神极近贪婪:“这般俏丽的小娘子,脸皮子嫩得呦能出水儿!美哉美哉!”

“你家男人不在,定也是寂寞难/耐吧,不如……”

“就是大着肚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看样子,这伙子匪人是知道林家没有汉子在的,他们眼里的邪光毫不掩饰,口中的挑衅、逗弄肆无忌惮。

林白梧恨的咬牙切齿,可面上却不敢怠慢分毫,他手心一片凉汗,轻轻擦到衣边,声音干涩:“敬茶么……好说,只是太夜了家里灶堂火灭着,待我回去披件儿衣裳,就过来。到时候,好好服侍各位爷。”

匪人瞧他如此上道,彼此挑眉点头,心照不宣。

可下一瞬,就听见林白梧一声嘶吼:“小猴儿,快走!”与此同时,“咣”的一声震响,堂屋的木门被狠狠关上了。

林白梧心口子擂鼓似的砰砰直跳,只是做了这简单的事儿,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他两腿发软,顺着门框子滑坐在地。

可是不行,就凭着一道木门,绝对拦不住人。

果然,不过几瞬,那伙子匪人便呼喝着冲了上来,长刀砍着木头,发出“噼噼哐哐”的响。

林白梧伸着颈子朝屋里头喊:“阿爹、阿爹你快醒醒!”

可能是酒劲儿正上头,屋里静得没有一丝儿回应。

林白梧慌得浑身发起抖,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牙齿咬得下嘴唇子一片血痕。

他手脚冰凉,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一偏头,正瞧见挂在门边辟邪的桃木小剑。

林白梧费劲儿的跪爬起来,伸长手臂、指尖夹住桃木剑,一把拽了下来。

他的小手紧紧握住桃木小剑的剑柄,咬紧牙关、心一横,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扎了下去。

桃木剑没有开锋,剑头圆钝,扎不伤人,可这一下林白梧卯足了劲儿,腿骨头裂开似的生生的疼。冷汗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滚,可那软的没劲儿的腿却逐渐有了力气。

他捂着肚子爬起来,发狠的将堂屋的桌子、椅子拖拽住,一股脑儿的全堆在门口。

堂屋的桌椅全是实木打的,扎实、沉重,一般情况下得两个汉子才能将将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