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页

可这么久了,猫儿都没醒。

在大猫儿伤得最重、快要开膛破肚的时候,它都没这样昏死过。

林白梧不知道咋好,终于忍不住趴在炕边呜呜的哭起来:“猫儿醒醒,你别死呜呜呜……”

还是林大川叫他莫急,他伸了一指到大猫儿口鼻下,能感觉到一阵微小的风,徐徐吹来,“有气儿,没死。”

林大川又小心将猫儿翻了个面,扒开它的长毛仔细瞧那血渍:“血也不像是它的。”

“不是吗?”林白梧哽咽问,一双大眼里全是泪。

林大川道:“等它再暖一些,接了温水给擦擦,没瞧见有伤。”

林白梧“嗯嗯”应下,匆匆忙忙出门烧水,小心翼翼给猫儿擦过毛,便搬了小马扎坐炕边守着,没一会儿就伸根指头探探它鼻下,见有气才能安心。

林大川拄着拐在边上瞧着,口中直叹气,娃儿在外头跑了这么久,一口热汤饭都没吃上。

他腿脚不方便,身上又持续不断的发热,确也做不了什么复杂东西。

可他瞧不了娃儿饿肚子,反身开门出去到灶堂,费劲儿的淘米,煮了一锅子糜子粥。

待粥好,谷物的香气弥散开,林大川拿碗盛起,端着回了房。

听见动静,林白梧忙跑过去打开门,就见林大川因拄拐而佝偻的背、塌斜的肩,一双眼睛兔子似的通红:“阿爹……”

林大川将碗递了递:“把粥喝了。”

林白梧双手接过,扁着嘴喝粥,空荡荡的胃终于暖和起来。

林大川知道他难受,可总也不能就这么守着,心情都要给守完了。他道:“喝了粥,去将年画贴贴上。”

父子俩镇上过的年,郑家人帮忙看过屋子,早早将门神年画都贴好了,左右门扇上红通通两片纸——关羽、张飞驾着骏马,手持兵器,八面威风。

林白梧自碗里抬起头来:“叔婶贴过了。”

“那就将福字贴了,还没出正月,多些红才喜庆。”

农家人贴福字没那么简单,得先去和浆糊,林白梧不大想去,可爹既说了,他还是站起了身。

昨个儿他们回来的太夜,确实好些东西来不及收拾。林白梧不舍的摸了摸猫儿的毛耳尖,出去干活了。

他先是将不多的行李规整好,又将阿爹的药拿去柜子里一一摆放齐整。村镇来回一趟不容易,林白梧央着药铺伙计,拿了小两个月的份量。

他阿爹年纪大了,伤筋动骨的很难恢复,药铺只说药先吃着,再好生休养,也没讲能不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