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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林白梧白着脸,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像风里破锣一样难听。

林大川将药端过来,眼里满是心疼:“你夜里起了烧,才凉下去。”

林白梧身子不好,赶了这么久的路,既着了寒,又因周云山起了心结,病来的突然。

夜里他冷的直哆嗦,林大川将被子全盖他身上都不管用,还是大猫儿钻进他怀里,给他暖着,他才缓过来。

林白梧撑着手爬起来,这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疼,冷汗顺着脊梁骨扑簌簌的往下滚。

他接了药碗,抬头看向林大川:“爹熬的吗?”

“托隔壁药铺伙计熬的,趁热了喝。”

药汤浓稠,三碗水熬作一碗药,棕黑棕黑的,瞧着都苦。

林白梧自小不爱喝药,他眉头皱的死紧,壮士断腕似的仰头一口闷,喝完还呜呜呜埋头哭。

猫儿担忧的趴他边上,伸着毛爪爪一下下的拍他背:“嗷呜!”不哭不哭。

见小雌一直埋头不起,渊啸急的跳下炕去,又嫌弃又烦躁的将周云山送来的布兜子叼起来,两步跃回炕上塞到林大川怀里。

丑雄的味道令渊啸倍感不适,可看小雌趴被里难受,它还是强忍下了,只是它不愿意小雌碰那兜子,因此退而求其次的塞给了林大川。

起初林大川没明白,半天才搞懂原是要他将里头吃食拿给林白梧。

他剥了个桔子递去,林白梧看也不看的塞进嘴里,酸的他直皱眉。

猫儿瞧他眉心缩成一团,伸着毛爪爪想给他抚平。

林白梧抓住它的胖爪子,捏了捏粉肉垫,顺手将猫儿抱进了怀里。

农家人不娇气,林白梧也病惯了,烧退下去便想着出门。

一来想去隔壁药铺问问阿爹的腿伤究竟啥情况,二来老刘面馆的碗他还没还。

林大川将人按下了:“碗不急着送,等你好些了再说。”

林白梧只好听话的躺在炕上挺尸。

林大川腿虽瘸了,可闲不住。

林白梧叫他好生养着,他口里应下了却还是去工作间忙活,想着将没完工的活计做做完,能赚点是点。

工作间里冷,取暖的物件就一个小炉子。可离得稍微远一些,就感觉不到一丝的热气。

林白梧穿了棉袍子下地,去灶堂烧了锅热水洗脸,又灌了个汤婆子想拿去给阿爹暖手。

冬日午后的日光是顶稀罕的,洒在龟裂的大地上,融化了黑土的冰凌。

林白梧刚打开灶房门,就听见大门外有敲门声,他揣着汤婆子出去,小声问了句:“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