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期住进了产科的病房,虽然孩子保住了,但暂时没办法恢复工作。梅清知亲自让人给陆期安排的单人间,病房位于拐角最深处,因为怕熟人去打扰陆期,帮他谢绝了一切探视。安排好这一切,梅清知去看了陆期一次,本来想狠狠把人骂一顿的,结果看到刚醒转的陆期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虚弱模样,只能把怒火拼命往肚子里咽,冷冷地留下一句“你先养好身体”转身就走。
然后他去把自己儿子叫过来,骂了一顿。
梅英疏一声不吭地替陆期挨了这顿骂,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梅清知骂完了人,看自己儿子垂着脑袋,心说这都什么事。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厉声问道:“他不是有男朋友吗?孩子到底是谁的?还没结婚他这么急着要孩子干嘛?”
梅英疏心说自己亲爹真是被气昏了头,骂完了才想起来问盛遇的事,可见他是真的把陆期当半个儿子了,就像是所有闯了祸的孩子的家长,气归气,可内心终究是护短的。
“他之前那个男朋友的,”梅英疏顿了顿,道,“但他们分手了,陆期想要这个孩子,他想生下来一个人养。”
“胡闹!”梅清知的观念相对传统,不能接受陆期这叛逆的所作所为,他吹胡子瞪眼睛地盯着梅英疏,努力消化着梅英疏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好半天,他狐疑地看了梅英疏一眼,问道:“真的不是你的?”
梅英疏哭笑不得:“不是我的。”
梅清知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遗憾地说:“要是你的,我就做主让你们结婚了。”
梅英疏被说中伤心处,脸上苦笑都快挂不住,道:“他不想结婚,他但凡动过一点点结婚的念头,当年我们就不会分手了。”
梅清知发泄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像个愁秃了头的老父亲,连带着挺直的腰背都弓了起来,他用手掌搓了搓脸,接连叹了好几口气,不知道该拿陆期怎么办。
梅清知说:“他到底怎么想的,这孩子,我真的看不透他,明明那么聪明一个人……”
梅英疏说:“爸,由他喜欢吧,他真的一个人过得太不容易了。”
梅清知何尝不知道陆期的不容易,正因如此,他在陆期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格外关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