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首席!你还要像之前一样,想用沉默蒙蔽大家吗!”

胡提子爵突如其来的明确发难,让整个会议厅都陷入了一阵僵硬的沉寂。

宋风止没有说话,视线冷而锋锐地扫向下方的媒体区,将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终于,有的人忍不住了。

帝国晨报的记者被宋风止扫过的视线冷的打了个寒战,直到确定宋风止再也没看到这边的时候,才敢咽一咽口水,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腹稿,猛地起身,把自己还抖着的手藏到身后。

“宋首席!当初监察厅要查这个案子,草草结案后直到今日都杳无音讯。这件事,是不是你的失职!”

他像是开了一个头,见坐在台上正中的人无动于衷,更多的人都壮了胆。

埃尔维斯·法索细细看着,欣赏着台下骤起的万箭所指,毫不意外地看到,参与者并非只有自己“叮嘱”过的那几家媒体。

台上的人像落了雪的雕塑,当第一片冰冷的雪试探地落下,而没有被拂去后,便有更多的风霜倾泻而来。冻雪压在他瘦削的肩头,冰雹接踵而至地砸向他的四肢。

他们看不见被掩盖在单薄衣衫下的、渐渐泛起的青紫、渗血的伤口,只以为他就是一个雕塑。

台下有人是为了高位者“叮嘱”的利益,有人为了能从尖锐的攻击中捞到流量和看点,有人借此混迹在呼喊声中宣泄着自己的喜恶,也有人单纯只是怕自己不够合群而被打为异类。

“诸位!这里是监察厅的对外会议厅!”有记者察觉出气氛不对,试图拉住被情绪和利益裹挟的同行,“我们是记者!要有自己的思考!安静!”

他的制止对部分人起了一点作用,会议厅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嘈杂。

埃尔维斯·法索见状,对台下某处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一位记者站起来,比所有人的声音更大、底气更足,话锋尖锐到直指目标,像是在为这场躁动做出总结陈词。

“宋风止先生,案件调查成这样让帝国人民无法接受的结果,您这个监察厅首席,是否还有当下去的能力!”

宋风止轻轻抬手,做出示意安静的手势。

而台下,那些方才还借着群情激奋对他口诛笔伐的乌压压的人们,都下意识噤了声。

这场面让埃尔维斯·法索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牙关暗暗咬死,细窄的眼睛遮掩住目光里的嫉妒。

这就是监察厅宋风止在首都星的绝对掌控能力——与此相比,刚刚他费劲心思导演的那场拷问与声讨的戏,竟显得像过家家一样滑稽。

宋风止打开身前的麦克风,冷淡的声音传至整个会议厅。

“在今天的记者会开始之前,监察厅已经就此事开过内部会议,我们通过了一份决议。”

埃尔维斯·法索心头一紧。

“我们通过了一份决议”这句话,当从宋风止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无法越过的噩梦。

宋风止已经不止一次地以这句话开头,在最高会议、在行政院对外会议、在各种场合反驳过自己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