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止总觉得自从自己恢复记忆醒来后, 情绪一直处在一个蹦极似的状态。

他在监察厅判了八年的案, 心已经和犯人手上的合金镯子一样冷了, 直到……

直到陆厌声这个傻逼回来。

啊,拳头硬了。

影像里的艾泽瑞尔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嘴,宋风止这才解除静音, 语气平静又认真地问:“你说如果我把陆厌声打晕,有效果吗?”

“……啊?”艾泽瑞尔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诚实答复,“怎么说呢……对陆厌声来说是有效果了。”

“他被你打晕了,反正是没法意识清醒地通过精神域连接处,接受到你的心理想法,但是只要他的大脑还在动, 还有思维能力——简而言之就是只要他还活着,哪怕是他做梦, 你都能听到他讲梦话。”

“真……梦话。”

说完, 艾泽瑞尔没忍住向宋风止投入一个“姐妹你真的太惨了”的眼神。

“对了, 还要提醒你一件事……”艾泽瑞尔忽然敲了敲头,想起来,“这个脑袋一撞一好的……以前我给陆元帅下的心理暗示,理论来讲,大概率会失效。”

宋风止问:“多大概率?”

艾泽瑞尔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百分之九十吧。”

宋风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无所谓了。”

“不可能瞒他一辈子。”

[什么瞒我一辈子?]陆厌声在精神域里听到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揪住话头就问。

宋风止没理他,又和艾泽瑞尔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才挂视讯。

把终端倒扣在桌面上,宋风止没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

艾泽瑞尔在精神域方向的专业性他认可且信任,此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在这个心灵感应被解除之前,尽量不处理机密工作,不想任务计划,放空大脑。

他不喜欢艾泽瑞尔说的“亲密性精神域连接”这个专业术语。什么“亲密性”……

[我会申请外出就医。]

陆厌声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无处宣泄的烦躁:[我的病历上有相关病症,出去以后我会尽量找距离远的医院,住院。]

宋风止眉头微抬,没有丝毫停顿:“好。”

他是故意把艾泽瑞尔的话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的,毕竟早点解决这个麻烦的问题,对他们谁都好。

不能工作,不能想一切与秘密相关的公事私事,宋风止把大学指挥系学过的理论从头到尾背了一遍,一整本书的内容,他背得详细又精确。

抬头一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半小时。

宋风止忍不住开始觉得无聊和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