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宋风止几乎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工作中。只有十八岁记忆的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

直到秘书敲开他的门,送了他最常吃的营养剂到办公室,宋风止才意识到已经中午过半了。

终端就放在宽大办公桌的一角,几个小时都没有半点动静,像死了一样。

哦不,是里面的人像死了一样。

宋风止凉凉地看了一眼终端,就又想起了某个嘴上说着要和他同甘共苦的人,甚至还不回他消息。

很好。

秘书放下营养剂,恭敬道:“首席,厅长说让您吃完饭去找他一下,应该是有新任务。”

宋风止看着无色的营养剂,胃里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对食物能量的渴望。

“我现在去找厅长。”他开口,把营养剂推给秘书,“放回去吧,帮我订一份食堂的营养餐。”

秘书愣了一下,他在宋风止身边呆了三年,没有见过这位冰冷的上司吃过哪怕一次人类的食物——他是指,除了营养剂之外的东西。

“好的首席。您要吃哪种套餐?今天食堂有……”

“都可以。”宋风止打断他的罗列,起身拿着一叠正好要汇报厅长的文件,坐电梯到了顶层欧沙·赛德文厅长的办公室。

“风止,假期过得怎么样?”欧沙·赛德文和蔼地看着他笑。

宋风止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还可以,谢谢您批准假期。”他说。

欧沙·赛德文接过他的文件,示意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自己仔细翻看了几分钟,笑意可掬:“你做的很好,风止。这些年辛苦你了。”

宋风止摇摇头:“感谢您的栽培。”

欧沙·赛德文朗声笑道:“哈哈,你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清清冷冷的,还挺会说话。”

“这不是栽培,是为了我们的国家。”欧沙·赛德文说,“你们还年轻,你们有无限可能。”

“风止,去做你觉得对的事吧——像七年前你告诉我的那样。”

宋风止征愣片刻。

“欧沙先生,我……”我当年,为什么会来监察厅?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收声。

“怎么了?”欧沙·赛德文问。

宋风止挂上浅淡的笑意。

“没什么,只是想谢谢您的信任。”

他没有再问欧沙·赛德文,自己失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欧沙·赛德文没有追问,转而说起正事:“西格玛基地那边,你们跟进的怎么样了?”

宋风止说:“账务和管理都有问题,但被人精细地掩盖过痕迹。早上我已经让他们往这个方向继续深查了,但我认为,得到结果的概率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