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冬环住了韩夏的腰,直觉韩夏的情绪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摸不到头脑。
韩夏笑了笑,笑得无懈可击。他揉了揉白冬的头发:“没事儿,你身上难受吗?腰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白冬摇了摇头,也笑了笑:“不难受。”
白冬没留多久,韩夏就用做检查为理由让人走了。
韩夏出院的那天是个阴郁的雨天。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无情而冷酷的将秋天的最后一丝温度扼杀了,冬天的寒冷迅速席卷了整座城市。
阳台里的茉莉花谢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白冬最近在跟着苟诚做一个案子,很大的案子,是到两个公司的金融纠纷,大约牵扯到十多个亿。
苟诚作为原告诉讼代理人,白冬作为律师助手。
白冬忙得脚不沾地,回家回得越来越晚。
在那个雨天,只有林海铭去接韩夏,韩夏先是回了家,看到了阳台里枯了满地的茉莉,然后就去了韩家的别墅。
雪白的纸张放在他面前,反射着惨白的光。
那是一份合同,是白冬的分手补偿。
“你看看没有问题的话,我会叫人送给他。”韩珂坐在宽阔的真皮座椅上,双腿交叠,眼睛里是一览无余的精明。
韩夏的手在轻轻地颤,他摸到那纸冰凉的合同,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还有两个月,你不用这样着急。”
韩珂点点头:“对,我会在两个月之后让人把合同送给他。”
韩夏看着那些白纸黑字,平静地读到最后一页,那一个个文字他都认识,却读不懂,读不懂自己的选择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抬起头,将犬齿狠狠地刺入口腔内的息肉,温热的血液霎时间充满了整个口腔乃至喉头。
“把我的那套房子留给他。”
韩珂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
口腔里的剧痛迫使韩夏冷静下来,他将满口腥咸的血液咽进喉管,废了很大的劲才捏住了那一只小小的签字笔,他在甲方的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大脑里的不甘在疯狂地啃噬他的神经。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好像都在叫嚣着让他恼火。
有个声音在骨血里窜,嘶吼着,咆哮着,歇斯底里,急于扯破他那幅冷静的伪装。
那个声音告诉他,他不能认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输。
凭什么他就是珂宁的傀儡?凭什么他没有自由?为什么他没办法去留住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他为珂宁做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他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