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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跟头 越明年 1395 字 2023-04-05

白冬帮着韩夏摆好了鞋子,收拾好外套,急忙地又去倒了杯温水,看见韩夏躺在沙发里不舒服地捂着胃,又找了胃药。

“胃药。”

韩夏很难受,听见了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白冬手里的药和温水,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一时间有些晃神。

上一个给他递药喂水的人还是他妈,那阵他还在上高中,后来他妈走了,他不管病得多重,都没人管了。

韩夏望着还氤氲着水汽的玻璃杯,不知道自己眼眶红了,他坐起来看着白冬手里的东西愣神,没有上手接过。

挺可笑的,他脑子里混沌地想到,会不会,接过之后就没了……就像妈妈手里端着的饭菜,他抱怨不好吃,却不知道哪一顿就是最后一顿。

“快吃。”直到白冬把药搁在韩夏手里,坐在了韩夏旁边摸了摸人的后颈,韩夏才猛地回神,恢复了两分清醒。

韩夏吃了药喝了大半杯温水,惨白的脸色才略微缓过来一些,他偏头看了一眼白冬,揉了揉人的头发:“明天周末吧,跟我去参加一婚礼,苟诚的表弟结婚……记得我给你买过一套正装……穿那个。”

“啊?我去?”白冬想不明白韩夏干嘛带他去。

“说新娘子喜欢热闹,叫多去点儿人。”韩夏喃喃道,声音小得像是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白冬也没再说话,拿了胃药的盒子,想要去收起来,才想起身就被韩夏拦腰抱住了。

韩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其实在饭局上的时候,他没觉得有多累,兴许是习惯了。他左右逢源,他头头是道,他接过酒杯轻松饮下,喝过一杯又一杯,被人明里暗里地劝酒,不能拒绝,不能犹豫。

就算胃很疼,疼得他头晕恶心,也只能笑笑说一句抱歉,挺直腰板出去,却在卫生间吐个昏天黑地。捞一捧冰水砸在脸上,擦干净,再人模狗样地回去,逢迎讨好,圆滑世故。

早就该习惯了。

可就在什么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身边没了任何一个人,他站在冰冷而空旷的廊间,找不到家门的钥匙,输密码输了几次都没打开门儿,焦躁,烦闷,那种感觉和很多年前有一丝的重合。

或许是酒精把所有的情绪放得很大,让无力感劈头盖脸地将他吞噬。

他回想起站在同样空旷的医院走廊,看着再也醒不来的母亲。

他感受着胃里的疼痛,被冷清爬满了身躯。他突然就觉得有些疲惫,那样的疲惫迅速地将他包裹住,只一瞬间就像是不透风的蛛网将他缠绕封死,让他难以忍受。

哪有什么运筹帷幄人中龙凤,不过是表面功夫做足了,真到了私下里,谁还不是一个德行。

或许是矫情,又或许是酒后多愁,韩夏搂紧了白冬的腰,将头埋进那人的颈窝,他说:

“别走,让我抱一会儿……我难受。”

韩夏的声音有点哑,还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在白冬的印象里,韩夏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意气风发的,从未像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