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动,弯下腰摸了摸白冬的脸颊。
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也许在哪个瞬间,他想象过以后的安定,在以后的那份安定中,这间房子里的另一个人却是白冬的模样。
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收回了手,旋即用手腕磕了磕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冒出来这种念头,起身去了洗浴间。
白冬睁开了眼睛,小心地翻了身不敢发出动静,望着洗浴间门板上反射出韩夏的身影,目光眷恋。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天气算是凉爽,过几天就该立夏了,北方的夏天总是来得晚。
韩夏洗漱过后就要去公司,今天他有个项目要谈,于是穿得很正式。
“我走了。”
“嗯。”白冬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他应了一声。
一般韩夏穿得正式就是有重要的事,大多数时候晚上还要出一场应酬。
“要是有应酬,少喝点酒,你胃不好。”他也没过脑子就说了句话出来,反应过来后才觉得自己失言。
韩夏肯定要嫌他管得多了。
然而韩夏却是停了开门的手,转过了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人似乎勾了勾嘴角,但只是一瞬,以至于他没办法确定那抹笑意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知道了。”
白冬这些嘘寒问暖的话让韩夏很受用,他站在高处久了,就总会去琢磨别人的一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说,有太多人巴结他奉承他,偶尔遇上这么两句真实的话,他不由得愣了愣。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从他妈没了之后,不管怎么样,就算别人关心他,关心的也就是他腰包儿里的钱,会有人问“韩少您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吧”,但从来不会有人稀松平常地说一句“你胃不好,少喝点酒”。
韩夏走了之后,白冬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想韩夏要是真的应酬,去什么地方?他害怕又有声色场所里的妖精来碰他喜欢的人。
但是他除了想想却没办法,他心里不舒服有什么用,他也管不住韩夏,或者说,韩夏根本不在意他怎么想。
早餐吃了一半儿就没了胃口,白冬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里,翻看着几个司法案例。
沈奕下了飞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没想到再回国竟然是因为离婚。
不过这场婚姻他原本就觉得不长久,他喜欢男人,被家里逼得无奈娶了个女人,前两年还算得上夫妻和睦,可越往后他就越逃避,家庭像个囚笼禁锢着他,他在那个家里没有自我,没有本性,表面的繁荣最后还是走向了破碎。
回国他才觉得轻松。
“沈总,接您的人已经到机场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