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助和迷茫。
加上之前的举报,这次事情闹的不小。公司上上下下已经人尽皆知,估计等他飞完了这一班,上头就该让他停职,给所有人个交代了。
真是,当初还不如就不回来。
他费力地站起来,差点没直接摔出去。被压麻的右腿像有蚂蚁爬一样,他“嘶”的一声,揉着血液不通的腿,踉跄着走了几步。
他被领带勒得难受,顺手把领口扯开,将领带解下来随手揣进兜里,甚至都没管因为坐姿而变得皱巴巴的衬衫。
凌潭目前只想自己呆着,绝不可能回卫重霄那里去。所以随便在机场旁边挑了个便宜酒店住。自然,这一晚充斥着噩梦与胡思乱想。
卫重霄其实还没做好见凌潭的准备,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话开口。他提前到了飞行准备室,手里捏着飞行计划,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
裴弘恰巧路过:“我说卫皇您这是干嘛呢?尿急就上厕所去啊,在这瞎溜达什么?”
卫重霄瞪了他一眼,继续走来走去。
“还是说今天你不跟我飞,太过孤单寂寞?”裴弘挠挠头,“平时没觉得你这么稀罕我啊,还是凌潭那小子又怎么你了?”
他想了想下结论道:“嗯,就到这种时候你才能想起我的好来!你这个负心的男人哟!”
卫重霄猛地站住脚,轻轻一挑眉,裴弘立刻怂了。站在一边儿看戏的何小之吭哧吭哧地笑起来。
裴弘正想指着他继续贫,准备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凌潭拉着飞行员行李箱,目不斜视地直直走进来。
何小之笑到一半突然噤了声,裴弘也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但凌机长没事儿人一样,衣冠楚楚,精神状态饱满,不解地望向裴弘,意思是“你看我做什么”。
“该走了吧?”凌潭问卫重霄。
这趟他们飞伦敦,国际航线本来耗费的人力物力就比国内航线多,还需要提前跟乘务组交代清楚任务。所以提前一个半小时,他们已经开始绕机检查了。
这次的飞行任务是个四天的航班组,先直飞希斯罗,返航时经停泰国曼谷素万那普,然后北上回国到达穆安。
“我得珍惜好机会,”凌潭自嘲道,“谁知道飞了这次还有没有下次呢。”
卫重霄则骂他:“不吉利的话别胡说。”
凌潭本来是想说他回来可能要先被停一阵子职,谁想到一语成谶,这不过短短四天的航班组,他们却真的好像飞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