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盛从小没受到过什么关爱,父母离婚的早,各自组建新家庭,没有一方愿意养他。他从小周旋在继兄继姐之间,一边努力地学习着自己生活。
他知道在家庭这一方面,他和凌潭有着些许相似的经历。
四年前在凌潭没跟公司谈妥离职之前,他曾帮凌潭回通远照看了几日凌母。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六十来岁的母亲,死死拽着他的手,那力道完全不像个年老的女人,她因衰老而皱缩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尖声叫着:“你还我的儿子!啊!为什么你不去死啊!?”
樊盛其实不知道,“母亲”对于凌潭而言,最后已然成了噩梦般的存在。
——“你能不能别老那么病病歪歪的?”
——“学飞?学什么飞?好好在通远念书不行吗?我生你养你容易吗?天天就知道做白日梦,怎么就不能学着点你哥沉稳的样子!”
——“小渊呢?我的小渊呢?谁把他带走了?啊?!”
父母之爱,是最自然最无法解释的感情。而正相反,有时候父母的偏心与狠心,也是世界上最不可捉摸的一种恨意,像道无解的数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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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提前得知的排班表,凌潭第一趟航班应该是下午一点。他已经提前在航司内网上做好了飞行准备,就想睡到自然醒。结果还没到八点就完美地被手机铃声吵醒。
“通知你一下八点半,准时来总部六层会议室开紧急大会”裴弘幽幽的声音传来。
“什么?”凌潭迷迷糊糊的,表示什么也没听见。
“昨天上哪儿嗨去了?快别睡了,知道你家离机场近,我这已经是很晚才叫你了,看我对你多好所以!赶紧!起床!不要磨叽!!”
神经病吧?
等等
开会?
几点到公司?
谁家离机场近?
现在几点了?
哦,八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