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指挥官低头启动发动机,薄唇挺鼻的侧脸尽显薄凉,冷淡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知道你是靠着我活下来的就行了。”可能是想起刚才顾真惊醒时候的惶恐,他又放缓了语气,使得听上去没有那样严厉,“反正暂时我没准备报复你,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闻言,顾真这才想起自己算起来至少杀了殷指挥官两次,其中一次对方并不知道,于是也心虚了几分,不声不响打量起车内,为自己的逃遁预备好退路。
车里只有一些被打开的速食包装和饮用水的空瓶,可以从内饰看出这车不是昏迷之前那辆,大概殷指挥官中途换过车。
既然对方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顾真开始琢磨怎么袭击殷辰皓,对方虽然精力过人,但不可能一直保持警惕,总能找到机会用念动力袭击后脑。念动力是最适合战斗的技能,上个世界和殷长官争斗已久,对于对方驱使蝴蝶刀的套路也有了解,对于偷袭成功这件事顾真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殷辰皓虽然多疑寡情,但不是蠢人,能在华南指挥所长久稳定地做一个独裁者,自然有独到的本事。他启动汽车,头也不回道:“你现在被始胎无玷圣母教通缉了,作为当代最大的宗教,暗地里的势力能和应急指挥中心相抗衡,劝你最好学会怎么讨好我,不然现在把你丢在原地,不出半天就会被苍蝇一样闻着味儿赶来的宗教狂信徒害死。”
始胎无玷圣母教?顾真记得议会长说过这是新兴的第一大宗教,“郁鸿卓”假托一个预言家的名义确实发表了很多后来被证明是正确的预言,倚靠预言聚集了一批信徒。
现在知道了郁鸿卓是何黎,这样说来何黎在动用明面上西南指挥所军人的同时,也毫不吝啬地驱使手底的狂信徒预备杀害自己。
顾真在末世流浪了多年,不会被殷指挥官区区几句话吓到,心底还在琢磨自己无声无息融入人群的可能性,殷辰皓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再厉害,能对付这群以进化者为主的信徒?他们其中不乏有追踪异能的,我们沿海走就是为了依靠海风的味道掩盖你的行踪。”他顿了顿,有些不自然道,“别误会,我只是和郁鸿卓本来也不对付,不是特意为了你驱车回华南的。”
“我知道。”顾真勉强回应,心里一坠,知道恐怕这位前上司所言非虚,这次自己没那么容易逃脱何黎的通缉了。
说到这里,他想起议会长来,何黎这样大张声势,完全没将应急指挥中心放在眼里,难道景嘉晗竟然放任西南十二避难所和圣母教这接近叛乱的行为?他开口问道:“议……那应急指挥中心怎么反应?”
闻言殷辰皓原本是有些不快的神情变得高兴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愉快,薄凉的唇角勾起,是一个实打实的笑容,他状似无意道:“没什么反应,可能贵族们也拿宗教没办法吧。你难道指望你的好姘头来救你?他除了将你托付给我,一点事都没做,很没用。”
顾真本来想说议会长不是自己姘头,但他明白和殷指挥官斗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趣的事情,对方刻薄尖酸又擅长胡搅蛮缠,就算口头上赢了这位前上司,对方也立马要在拳脚上占便宜,将文斗改为武斗,于是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