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上等下要放什么?”顾真强作镇定问道。
何黎看了一眼顾真,回答道:“是监控,还是你主动问我要的。”
顾真愕然,在他回溯时间之前,难道曾经做过向何黎求助的蠢事吗?
“你问我西北疗养院都有哪些病人,问我其中有没有你亲弟弟,”何黎望着银幕道,“我说,你自己看吧。”
银幕上的画面是一间手术室,视频角度固定,取景占了整个房间的画面,明显来源于监控。手术室正中是一张病床和悬在上方的无影灯,两侧都站着医护,已经做完了前置消毒工作,从摄像头的角度可以看到为首主刀医生不住朝后问话,似乎要确认什么事项许可,在得到回答后也没有松懈,反而越发凝重,嘱咐了身后一助,应当是要求做好配合工作。
病人身量看起来很小,除了脑门的部分暴露,其他区域都予以无菌巾遮盖。
古怪的是病人头部被剃光了所有头发,并戴着一顶黄金冠饰品,遍体布着蝴蝶,栩栩如生,只留四处空隙分别位于枕骨、双侧太阳穴、前囟门处,正是何黎送到顾真手里的那顶。
医生握着一根精钢打制的钎子,一助手里捧着三根钢钎,不住小幅哆嗦。从反应上看两人在一问一答,似乎在犹豫是用电钻和铣刀的使用顺序,最后决定用电钻将钢钎从空隙钉入病人颅脑。
监控放到现在时,顾真已经有了不祥预感,他闭上了眼,喉头哽咽道:“我不想看……”
“你自找的——”何黎恶意的话语在耳畔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耳垂软肉被牙齿洞穿的剧痛。
顾真吃痛闷哼一声,很快想起来这话甚至也是他在第二次掠夺了何黎时间回溯能力后说过的狠话。
何黎在情势逆转的今日,将狠话学舌了一遍。
饶是如此,顾真还是不敢睁眼,发着抖忍受一切,耳畔除了何黎越发粗重黏滞的呼吸声就是源自监控的嘈杂声。
大概是手术出了什么问题,监控里的交谈声急切慌乱,隐约夹杂着“麻醉是不是失效了”、“不可能失效”,在一句“着急用,时间来不及了”后电钻声重新响起,在金属刺破皮肉的同时,一声幼童凄厉的尖叫穿过顾真脑海。
属于孩童的惨叫声不断起伏,仿佛痛苦永无止尽,折磨永不止歇。
顾真不敢睁眼,眼角发红发烫,发出困兽一般的哽咽,压抑着求饶道:“不要放了……”
“全是我的错……”
“何黎,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