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艰难地开了口,声音断续:“我知道……我等了你30年。”
顾真在迷惘之余也在想,那么多人都在说他是救世主,有多么重要,可是他从来都没觉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
像是读懂了顾真的疑惑,先知蓄了一会儿气力后,说:“你和顾涵都做过预知梦,但是梦通常并不算准确……对不对?”
是的,预知梦光怪陆离,只有一小部分能付诸实践,与先知准确的各种指示截然不同。
先知脸上牵动了肌肉,不知道为什么,顾真认为这可能是一个笑容。
“你知道切尔诺贝利事故吗?”先知问道。
顾真点了点头,他看得出先知每次说话都异常痛苦,她全身都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管子,剩余的时间肉眼可见,但为什么愿意这样耐心地和自己讲话呢?直接说出最终的答案不好吗?
“事故发生后,人类大部分撤离了切尔诺贝利,生活在那片被污染的土地上的动物,并没有产生像全球核战争以后这样迅速的进化……”先知说了太多的话,终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旁边的护工送服下了温水和药丸,先知咽下药丸之后休息了片刻后,显得精神矍铄了许多,宛如回光返照一般。
喝水的时间留给顾真了思考间隙,他不太确定地回复道:“也许切尔诺贝利事故那时候的辐射不够严重,污染区域也不算大,最后被当地政府有效控制住了。”
先知没有直接评价他的答案,说:“大部分人都这样认为。直到我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在核战争之前觉醒异能的人。”
“……还有谁?”顾真适时提问,他直觉回答将会是他认识或者是了解的人。
“何黎、施业。”先知说出这两个名字时,停顿了片刻,仿佛在观察是否有人会忽然闯进来一般,过了半晌才继续说下去,“你应当没见过他们……最让我畏惧的,是我看不见他们的未来。”
说到这里,先知望向顾真:“你是否也在生活中见到过无论如何看不透未来的人?”
顾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到过,我的能力是预知梦,原本就很随机。”
“……可惜了。”先知长吁一口气,护工适时地给她背后垫上了一个靠枕,给老人调整了姿势。
先知继续说了下去:“何黎跟施业宣称自己是情侣,这可以解释他们为何花了很长时间单独相处,但不能解释在何黎失踪后,为什么施业过了三年还不肯放弃寻找……这是爱情吗?”先知看向顾真,是发问的姿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