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黎嘉明爽朗一笑,张开手挥了挥,“学弟明天见哦。”
上了车,纪谦一言不发地启动车辆往家里走去。
齐溯系上安全带,便开始喋喋不休:“谦哥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是说了不需要等我的吗?”
他想起刚刚在酒吧的那一幕,有些忐忑:“谦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刚和朋友喝完酒,脑子还有些晕乎呢。”齐溯讨好一笑。
在外边的时候还不明显,当进去狭小的空间里,满车里的酒气就变得明显起来。纪谦的手指搭在车窗键上,按了以后停顿了下,只是将驾驶座这边的车窗微微降下去,留出一个透气的缝隙。
从车窗里吹进的风,散去了纪谦鼻息里的酒精味,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洗发水清润的味道也散在车里。
纪谦一直没有说话,回答他的是沉默。
齐溯从未在纪谦这里受到这样的忽视待遇,他皱着眉有些想发脾气,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张开嘴又把气憋了回去,有些怏怏地坐在一旁。
就在这时,纪谦开口了:“储物箱里面有解酒药,你吃一颗吧。”
仍然是温柔而清朗的声音,齐溯以往最喜欢纪谦的温和声音,像是清晨的风吹林木和泉石相激而产生的悦耳声音,无论何时都不疾不徐,此时齐溯却有些闷气,明明对方都看见了怎么什么都不问呢?
虽然纪谦问了可能自己会有些慌乱的解释,可是对方明明看见了却什么都没有问,甚至没有过问自己为何会把他介绍为自己的表哥。
不过他总是顾及着自己的,齐溯从抽屉里翻出解酒药,里面还有几瓶小小的养乐多,他看见这养乐多心情便好了许多,每次纪谦来接自己的时候,抽屉里总是带着一点小零食。
他拆开养乐多,就着酸酸甜甜的养乐多吃下解酒药,笑着和纪谦搭话:“谦哥,我这次可没有喝多少,只是喝了一点点。”
纪谦的眸色却越发沉寂,像是夜色下的湖水,不起丝毫波澜,甚至一丝苦笑都勾不出来,竟是一点酒精作祟的理由也找不到。
他觉得自己像是下午处理的那条鱼,摇摆在局促的洗碗池里,黑色的鱼尾用力晃出水花,却不能逃离此处,到了时间后被扔在砧板上,随着刀起刀落,鱼不再动弹,睁着白色空洞的眼珠,圆形的黑色鱼鳞散落在周围。
其实也不需要找理由的,早在一次次的退让中,他就该及时抽身而出了。
冰冷的高楼大厦在窗外一晃而过,毫无温度的灯光从纪谦眼前穿梭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