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那个翻墙下来帮了周琳珊的男生看着他俩,奇怪地问周琳珊:“他们俩……啥关系啊?”
周琳珊:“啊?”
封行远人快走出去了,顿住脚回过头,好没气地喊道:“你们两个小鬼,愣在那还要打是吗?”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操心的人。分明前不久,他还是一个人上班下班,该干嘛干嘛,从不多生事端,跟什么打架斗殴在违法乱纪边缘蹦跶的勾当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也不过是多管闲事捡了只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在小诊所里让医生简单给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封行远看了看跟着自己的周琳珊和那个男生——据那男生自己介绍,他是榆州大学的学生。榆大在全国来看都能排上前十,是榆州最顶尖的学府,但隔着榆州九中几十公里,坐轻轨也要俩小时。封行远不信。
结果那小男生真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榆州大学物理系大一,陆云山。
封行远的目光在陆云山三个字上多停了片刻,觉得有点眼熟,但没有想起来是在哪眼熟的。
陆云山说自己今天没课,过来这边做一个兼职,巧合路过罢了。翻墙的事他解释为,墙那边是他这次兼职的委托人,他完成了委托,但对方并不满意,他就出言顶撞了几句,于是被对方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追着“教做人”。
翻墙在他口中是无奈之举。
封行远无心去探究陆云山是不是无奈了,乱七八糟的一堆子事让他头疼,确认了三个人身上的伤都不是特别严重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周琳珊和陆云山,封行远一路没说话,阮裕也没敢吱声。
终于回到家里,封行远只给阮裕指了指次卧,面无表情地说了那以后就是阮裕的房间,就又闭了嘴,该做什么做什么,洗澡换衣服洗衣服,一切与平常无异,只是气氛有些压抑。
新家的灯光明亮,客厅里吊着一盏仿制水晶串儿的吊灯,亮闪闪的,灯开着很漂亮。封行远把这个地方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原本它应该是个很温馨的地方。
阮裕怯怯地觑着封行远,后者脸色铁青。
“封行远……”阮裕试着向封行远搭话。
封行远不为所动,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里,把房门一关。
他真的生起气来其实也是不声不响的,他不喜欢和人争吵,处理不了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就会自己先离开,默不作声地消解自己的情绪。
这份生气里还夹杂了更多其他的情绪,很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具体描述,总之,有惊有惧有疑有气。倒在床上的时候,他脑子里努力地想把阮裕的形象整合起来,可还是割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