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园出了一额头的汗,祈祷他爷爷写几个字就满足了,残酷的是,生病以后爷爷手脚都没有力气,不做多余的事还好,偏偏想要写字,却连笔都拿不稳,写出来歪歪扭扭。老人家更生气了,不肯罢休,念叨着“三天不练手生”、“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云云。
顾西园想走得很,爷爷就厉声说:“小川!不准走!你要到哪里去?列车员!列车员!”
枯瘦的手抓得顾西园疼痛不已。
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顾西园还没有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只好给尤莉发消息,拜托她帮自己请个假,回去后他会跟老师解释。
尤莉很担心他,问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出去吃个饭还能有事,需不需要帮忙。
顾西园连怎么解释都不知道。
他看着爷爷就开始发呆,什么也不想,让空白的画面像纸浆一样一层一层刷在情绪上,等到水汽蒸发,所有最初的线条与色彩全都被掩盖,只剩下平静,又可以重新作画。
爷爷终于消停后,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顾西园煲了锅薏米粥,配楼下包子店送的酱肉,喂爷爷吃了,赶紧回了学校。
一见面,尤莉就说顾西园脸色很憔悴,还有黑眼圈,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顾西园骗她是学校作业太多了,尤莉就露出不信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