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望秋听卫恕这么说,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对方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位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如今却自轻自贱到连买钢琴都觉得自己不配。
更让他难过的是,他本以为卫恕只是生疏了,但听对方说的话,再结合对方手上的伤疤来看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卫恕却毫无察觉,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前几年在街上看到有老人拉着电子琴沿街吆喝,我就买了一架,老人应该能早点回去。”
卫恕没有说老人的不容易,也没有觉得老人应该颐养天年;更不会为了胡乱脑补对方的悲惨生活,多塞钱给对方,他仅仅是想着自己买下东西,对方能早点回去。
潘望秋一直在想,对方到底是哪里打动了他,自己除了寻找庇护所,八年前和对方在一起还有什么理由,这一刻他终于得到了第一点的答案。
卫恕的善良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和自我感动,而是推己及人的包容和与人方便。
卫恕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困了吗?”
潘望秋摇摇头,他善解人意地说:“我回去睡觉吧。”
卫恕知道潘望秋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不易入睡、认床、眠浅。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除非对方累到极致,否则一起睡觉的时候先睡着的永远是他。
卫恕不知道潘望秋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所改善,想了想说:“我陪你。你还像刚才那样闭目养神吧,我不打断你了。”
潘望秋对怪力神怪之事确实怕得很,他没再拒绝,闭上了眼睛,算作同意了卫恕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