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炎亭说:“也不完全是你的母亲,也可以是旁人的目光、大众的观念、社会隐形的阶层……还有很多标准,但这些标准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来自于他人,而不是你自己。”他顿了顿,“我不是在否定你的一切,你很厉害,我们部门的大家都钦佩你,都愿意追随你,包括我也是。这些标准让你功成名就,但在某些角度上,也演变成了你的痛苦的根源,因为标准是别人的,不是你的。”
宋译的眼里升起一层迷雾。
“但是你要明白,亲人的期望、别人的目光、大众的观念、社会阶层……这些都是虚无的概念与集合,但你是真实存在的,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人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多巴胺会告诉你如何分辨你的喜恶,而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你可以选择为了这些虚无的概念痛苦半生,也可以选择遵从快乐、遵从你自己的标准自由地活着。”
宋译沉思良久,说:“……谢谢。”
“不用谢我,你比我聪明,你自己肯定也想得到。”
“但我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见。”
骆炎亭:“至于你说的角色,我同意你说的话,面对不同的人,并不需要展现出全部的自己。但出发点并不是在于担心对方的评价,而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本来也不需要所有人理解你,不是吗?可能是一二知己,是值得托付的恋人,是能包容你的全部的主,不就足够了吗。”
微风吹起了窗帘的轻纱。好好跳上了吧台,小猫鼻子在酒杯杯口嗅了嗅,辨别着他的两脚兽们都在喝些什么奇怪的液体。
有那么一瞬间,宋译想问骆炎亭,那个能包容他的全部的主人会是你吗?
但他当下认为这不过是气氛所至,他们才相处了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对骆炎亭还知之甚少。况且他自己撕毁了那份协议。
“我上次看见你哭,还是在我们签协议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这个原因吗?”
宋译回忆起那天晚上:“……不完全是。”
骆炎亭等着他继续说。
“没什么好说的,”酒杯见底了,宋译想给自己续上,拿酒杯的手却晃了晃,他喝得比自己想的还要醉,“无非就是一些陈年旧事,让人在进入下一段关系前不得不小心又谨慎……这种故事你应该听过很多个版本、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