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从来不会哭出声音。以至于盛明寒一直以为,眼泪淌下来的瞬间,是无声的。

但其实不是,不应该是。

这份痛苦,他如今也感受到了。

“你没必要一个人完成这些。”盛明寒轻轻把他的下巴抬起来,注视着周岁水盈盈的目光,“给他们发工资的是刘晓东,刘晓东卸任之后,还有我。我们才是他们的真正老板,这些和你没有关系。”

他明白,他都明白。

周岁是个道德感极高、又很有责任心的人,所以很容易就被道德绑架,架到他本来不应该去的高地上。

这些他都清楚。所以盛明寒毫不犹豫地为他卸下了这些不属于他的责任。

“他们拿着工资,就应该干好自己的活,做好分内的职责。我知道你和他们感情深。”

盛明寒掰正了他的肩膀,轻柔又严厉地说,“但他们不是你的责任,他们和你一样,都是靠发工资吃皇饷的人。只要在法律范围之内,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你提出要求,要你做什么样的人,你的人生只能你自己负责。”

“可是……”

周岁的泪控制不住地淌下来,他像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但是盛明寒却不让。用一种逼迫的姿势让他仰头看着自己。

盛明寒甚至能感受到他一阵阵细小的抽动,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握在掌心里能感受到心脏起起伏伏的脉搏。

“我接受不了……我没办法接受自己。”

他终于说出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