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在监狱里吗?”苏修明问他,“你不是还在服刑?”
“已经结束了。”梁逢跟他讲,“我出狱已经有半年时间。”
他又念了两次没有,再不理睬梁逢,越过梁逢往林子的深处而去——那是陆珺长眠的地方,梁逢推测他应该也是来祭拜陆珺的。
从松柏林中出来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一切属于人间的噪声又回来了。
喧嚣的发动机声。
人们在路上走过的声音。
还有大城市永不停息的脉动声。
太阳已经穿过了天空中的最高点,开始向西方沉落,在阴云后,竟让人觉察出几分寒冷来。
梁逢的感觉是对的,回去的路上起了风,到楠楠学校的时候,狂风大作,比起早晨冷了不止十度。
在校外等了一会儿便放学,楠楠捂着耳朵躲到他怀里,脸蛋冻得红红的,对他说:“爸爸,好冷。”
“早点回家,明天可能要穿羽绒服了。”
今天他没麻烦周从丹,自己带楠楠坐了公交车回家。
路有点绕,公交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天就黑了,然后雨停了,成了雪。
雪从无尽的高处飘下来,落在了公交车窗上。
在南方长大的梁楠贴着窗户惊喜地说:“爸爸,你看,是雪!是雪哎!”
真的是雪。
“爸爸,可以堆雪人了吗?”楠楠兴奋地问。
“还不行,要有积雪才可以。现在温度太高了,雪没有落到地面就已经融化了。”
“哦……”楠楠还是很高兴,贴着窗户数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