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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的名字是祝成礼取的,叫林朝梵,是个寓意极好的名字,结果被教成了这么一个惹嫌跋扈的熊孩子。

祝余想起被撞到地上的哈苏,“玩一下?他把相机撞到地上,几十万的东西,玩坏了他赔吗?”

他舅妈又惊骇又不信,支吾起来,“什、什么就几十万了?”

祝余冷漠地看她,“舅妈,孩子这么大了就教教吧,见着什么就抢,抢不过就打,非要以后去劳改吗?”

祝余从没说这种出格的话,还把讥诮和不耐摆在脸上,但他现在很生气,家里这样不堪被梁阁看到让他觉得羞耻。

他舅妈气得眼珠都往外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咒你弟弟什么?”

祝余特别看不起他舅舅,一辈子懦弱无能,娶了个泼辣强势的老婆,在家里任打任骂,一遇事就找林爱贞来哭。

他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他舅妈介绍的江湖郎中,他爸会不会活得更久一些,他很难不去恶意地揣测和怨恨他舅舅一家。

林爱贞当然也这么想过,她不可能不想,而且在怨恨的基础上还要再加上一些足以将她凌迟的懊悔,在最茫然无助的时候她听信了那些天花乱坠的骗子空谈,花了好几万,还让祝成礼快速地耗竭了生命。当时祝成礼丧宴,他们不怎么帮忙就算了,还一直嫌运回祝成礼老家办白事麻烦,真的很难不寒心,她对弟弟一家都冷落许多。

但这种局面她只能训斥儿子,“满满怎么说话呢?!”

祝余无波无澜地站在那里,侧过脸去,他鼻梁挺得正正好,端秀直挺侧面有痣,天生是副清高的模样,显得又拧又倔。

林朝梵还在撒泼打滚地嚎,门突然被敲响了,极有规律的——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