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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京川试过,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翻开通讯录,他依然没有联系谁的欲望,参加的酒局也多是素局。即使是荤局,他也当素局来喝,从头到尾色即是空。酒肉朋友笑他“不行了”,耿京川也不辩解,喝完就回家,也带回被酒精撩起的欲望。

他怀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冲动推开冷炽的门,后者却只和他聊今天的画,他稍微把话题引向成人,就被对方带回严肃端庄。如是反复,耿京川就不得不和他保持纯洁的友谊。

可他在台上又是怎么回事?在家里正经,跑到这里放浪?

演出结尾,耿京川终于唱错了词,本应是第二段的歌词,他又唱起第一段。好在台下的气氛极其热烈,许多人在大声合唱,歌声盖过了耿京川声音。他连忙拎起麦克指向台下,用互动化解危机。

接上正确的歌词时,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冷炽,后者正看着自己的手,貌似在专心演奏。但是他在笑,他的嘴角始终可疑地翘着,耿京川每次回头,都能看到这个画面。

他的心火烧得更旺了,但另一个声音也在反问他: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冷炽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拒绝伤了人?可那种事能答应吗……

许多声音在他脑中争吵不休,混着无线电般的杂音,使最后一首歌变成了折磨。耿京川全靠肌肉记忆,强撑着完成演出。下台后的琐事一件接一件,他木着大脑应付前来搭话的人,对自己说了什么又听了什么毫无印象。

他只想快点回家,把冷炽按在床上,继续在草原上没完成的事。他要把他干得彻彻底底,让他再没有一丝精力去向别人释放,他要把同样的折磨还回去——是,要这么做,如果这就是冷炽想要的,为什么不满足他?还要为了所谓“责任感”,让他像庄仲一样求而不得,把他推到失控的深渊吗?

丝丝缕缕的杂音变成千万人的高呼,让他坚信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成全对方,只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被掩盖在山呼海啸之下,怎么也传不进他的耳朵:

其实,你不是也很想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