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会那么担心,我没有经历过……”凌猎往下倾身,另一只手抚摸着季沉蛟的脸颊。他的眼中有罕见的茫然与急切,仿佛想要好好表达自己的感受,平常的伶牙俐齿却失效了,斟酌半天,还是说得断断续续,缺失逻辑。
“也不是不知道,那天我……我其实想过你的反应,但我必须去做,你明白吗?‘浮光’冲着我,沙曼也冲着我,我觉得我能解决,我是你男朋友,我可以保护你。”
“男朋友”三个字像是一捧清凉的水,浇在季沉蛟几近失控的神经上,他讶然地望着凌猎。凌猎过去经常说这三个字,但这一次,它有了绝对不同的含义。
“被沙曼的佣兵围困时,我有点后悔,万一我行动慢一步,死了的话,就见不到你了。我从窗户翻出去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我的小季,我得突出围困才行。”
“后来柏岭雪把我带到玉容叹歌,榕美爆炸了,半夜‘浮光’又把我丢回来。我一直在奔跑,因为我知道你就在废墟中,你肯定想见到我。”
“你看到我的时刻,我也看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我想抱住你,给你看看——我好好地回来了。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你就冲过来推我,骂我……小季,我也很生气。”
“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生活,这样执行任务,我这么急着赶回来,就是想让你看到我没事。如果没有你在那里等着我,我有什么好跑的?你去问问特别行动队的人,我以前会不会像这样傻跑?我是想赶快见到你!可你怎么,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还骂我?”
像是有一团又酸涩又甜蜜的柔软堵在胸口,季沉蛟说不出话,眼眶涨得发痛。
“所以我也打你了,我踹的那两下,比你推我掐我更重,我知道,我后来一想就什么都知道了。但我忍不住,我回来见你,你怎么不抱抱我?”凌猎的眼睛泛出水光,在灯光下,像是下一秒就要滚落出湖水。
季沉蛟将他的手拉到唇边,仓促地轻吻。当语言难以表达出情绪之万一时,肢体动作仿佛成了最佳的倾述者。
凌猎忽然一阵战栗,以前季沉蛟与他接吻时,他都没有这样的反应。
“我知道我有错,被许将关起来时,我一个人想啊想,像个笨蛋,好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又好像不知道。”凌猎鼻尖红了,一滴眼泪落在季沉蛟手上,季沉蛟心脏顿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