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进了屋,大汉说他姓李,干这一行比牟典培他们久,积累了些人脉,日子还凑合。
庆子才二十多岁,一直低着头,有些放不开。牟典培是这房子的二房东,庆子今年才从乡下到城里来,房租六百,租了一年。牟典培死后,他本来想搬走,但刚给牟典培交了三个月房租,大房东不退钱,他搬走就是损失,只得忍着恐惧住下去。
案子一发生,警方就上门提取过牟典培的dna,也对庆子做过问询,无非是了解牟典培的生活情况、交际。季沉蛟的前几个问题是重复的,庆子的回答也和记录上一致。
案发当天,牟典培本来要接三具遗体,但傍晚,他忽然觉得不舒服,浑身疲乏没劲,回到租房中,见庆子还没出门,说想把活转给庆子。
庆子在这一行中还算新手,而且性格内向,混不开,不大会自己去找活,很多时候都是靠其他人分给他一些活。当然,干这些活钱不能全部进自己的口袋,得让分活的人吃一部分。
他习惯了替人干活,谁给的活都干。
“庆子,哥今天不舒服,可能是感冒发烧了,这儿要接三个人,你要有空就去跑一下。”牟典培坐在竹沙发上喘气,手不住捶着胸口,脸色很难看,“我也不要你多的,咱们五五对开。”
庆子很犹豫,五五这也太过分,他接其他人的活,都是他七对方三,再次也是他六。也就牟典培这种抠门的,有活死死抓在手上的给得出五五价。
换个人他当即就要拒绝,但是跟牟典培同处一个屋檐下,他担心不帮这个忙,牟典培刁难自己。
“要不还是我六吧牟哥。”他忐忑地讨价还价,“五还真没接过。”
“嘿你这财迷!”牟典培显然很不乐意,好一会儿没说话。
庆子反而放松了些,这钱他宁可不赚。但下好面吃完后,他正要出门,牟典培拖着步子拦住他,一张脸乌青得像死人,声音也跟破锣似的,“六就六,明早回来记得给我买包烟。”
庆子接过单子,牟典培就晃晃悠悠往竹沙发走去。他有点担心,“牟哥,你要不还是上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