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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吃一回泥鳅,鲜美得出乎想象,汤汁都能伴着吃两碗米饭。季沉蛟边吃边说在派出所查到的“变数”,问:“季诺城是我养父,我很难完全丢开他来思考问题。你是旁观者,你怎么看?他的出现并不影响案子是吗?”

凌猎却放下筷子,“有趣了,季队长,这案子说不定是冲着你来的。”

凌猎那双眸子在灯光下流转着一丝幽幽的异色,季沉蛟观察着他,倒觉得自己才像是被观察着的那一个。“为什么?”

凌猎反问:“为什么查到这里,突然出现你爸?”

季沉蛟答不上来。他问凌猎,是想从凌猎这个旁观者的角度出发,将自己摘出去,然而凌猎非但没这么做,还将他进一步拉向暴风。

他也反复想过,为什么查到这里,突然出现季诺城?

凌猎又道:“我们明明是追着康万滨的线索在查,但现在,他好像直接从案子里隐身了。”

季沉蛟感到胸口一阵阵发闷,来到桐茄县后,徐银月是最醒目的线索,人们将她怀孕、失踪归结于康家,但没有人指出是康万滨,而且县局还将康家排除在外。滑稽的是,季诺城和徐银月的关系,似乎都比康万滨和徐银月的关系更紧密一些。

凌猎将泥鳅的汤汁淋在米饭上,搅拌几下,一碗饭变得辛辣浓香。他扒了两口,满足得直哼哼,又说:“季队长,有些案子就是针对警察。”

这话像一只手,瞬间将季沉蛟的神经拧成一捆。他近乎自语道:“针对我?”

“针对家人也不是没可能。”凌猎刨着饭。

季沉蛟想到突然去西部旅行的养父母,虽然他们说是想放松一下,但两次打电话,季诺城和周芸的声音都听不出任何放松。他察觉到不对,但多年相处的模式令他没有追问他们身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