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德柱跟着邵女干,由邵女发工资,魏橙花就觉得自己在她大嫂面前抬不起头来。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这如果再从邵女那里借钱搬家,橙花觉得自己就不要活了。
她活着就为了这张脸,不想被踩在地上,再被狠狠碾压。
后来魏橙花就去找了她爸和她大哥,结果她爸一次性全给交了,自己存折上那凄惨的存款,一分也没动。大哥见房款交了,就又给了橙花一万块,让她去买家具彩电什么的。
可张德柱面子上挂不住,虽然老丈人什么都没说,可递给他一万块钱的时候,那眼神,让德柱毕生难忘。
那天搬家的时候,张德柱梗着脖子,硬是没有和老太太说一个字。
只是带着天天就走了。
搬走之后,就很少回来了,一年能回来两三趟都是好的,每次回来,也都是有事才来。就算回来,和翟明翠也不怎么说话,如今德凤常带着儿子鄂年在娘家住着,他就更不回来了。
一个家,一开始大家挤在一起,从来没想过哪天会这么散去。
可再回头,突然发现一个屋檐下生活,竟成了回忆。
“这是你西西姐姐送来的蛋糕。”翟明翠拿着个勺子给鄂年喂了口蛋糕,看着他慢慢吃,“你尝尝,好不好吃?”
鄂年说话还不怎么利索,三岁了,都说不全乎,只是嗯嗯啊啊地点头,然后去抢勺子,挖一点就往嘴里送。
“你慢慢吃。”翟明翠看着鄂年,“跟没吃过一样!”
“他就是没吃过。”张德凤在一旁看着,“哪里有闲钱给他买蛋糕啊,这是第一次吃。”
张德凤说完,去逗鄂年,“好不好吃啊小年?”
鄂年虎头虎脑的,长得和鄂军几乎一模一样,因为是大年初一出生的,就起了个鄂年的名字。
“你什么时候走啊?”翟明翠抬眼看张德凤,“不是我撵你,你这样常在我这里住,也得有个头吧。幸亏你二哥搬走了,要不然你在这里住着,他们不知道怎么挤兑你呢。”
张德凤像是没听见,“怎么走啊,回去没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