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啸怕林白梧冷着,下意识就要挡在他身前。
它的虎爪才往前迈了一步,就见林白梧沉着脸、瞪圆眼,朝它发出一声凶狠的咆哮:“滚开!”
他、他叫它滚……渊啸浑身一僵,宽厚的虎爪、哆哆嗦嗦的收了回去。
峪途山东坡,虎族领地外围,密密层层的生长着无数参天巨树,而数以万计的飞禽走兽,倚赖着层林而生。
这里保留着最原始的野性,野兽凶猛、残暴、悍戾,但凡侵入的人类,从无一人活着回去。
因此林白梧的进入,让所有野兽都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可瞧着路前头那只凶神恶煞的黑熊精,野兽们又都不敢轻举妄动。
无数双兽目紧紧盯着,忽的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雌性竟然进入了神虎族的领地!
那里头可住着峪途山主虎王!这老虎凶残无度、杀兽如麻,这雌性竟就这么进去了!
不止如此,他、他竟然还敢吼虎!
完了完了,这雌性完了!他定要被撕得粉碎!
林白梧瞧着在他面前缩作一团、情状可怜、口里呜呜咽咽的大老虎,气不打一出来
它既然是他的大猫儿、是老虎,为什么不说!让他揣了崽、又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一走了之!
瞒他!什么都瞒他!他就这般不可信吗?!
他气得双目通红,朝白虎猛扑了过去,口中恨恨的怒吼道:“骗我!为什么骗我!明明是老虎!却骗我怀了娃儿!耍得我团团转!”
小拳头落雨似的砸在渊啸的头顶、脸上、胸口……林白梧力气小,它又皮厚,这么打着,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儿疼。
可渊啸怕林白梧手疼,又怕他气得紧了、肚子里的小老虎有事儿。
就听“砰”的一声震响,银纹白虎猛的仰躺在地,四只巨大的虎爪缩起,挺着胸膛任由林白梧打。
它这一躺,山林子里偷瞧的野兽们全都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滴溜着各色兽目,惊愕的直抽气。
就连躲在一边,尽量团着身子、将自己缩小的熊熊,也震惊的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它那峪途山称王称霸、威风八面,一声虎吼能吓得方圆十里地的猛兽齐齐噤声的大哥哎,说躺就躺了,真是没有半点儿骨气……
林白梧瞧着温驯的仰躺在自己身前、露着脆弱腹部、挺着胸膛任由他打的白老虎,蓦地想起之前的事儿。
他刚怀娃儿那会儿,身子不稳,给不了他,就以为渊啸想纳小,这汉子便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心口子捶,还告诉他:“往这儿打,这里疼。”
这头老虎待他这样好,将他当作天底下最珍贵的宝儿。林白梧想着想着,泪水糊了满脸,拳头的力道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他再也忍不住,扑进白虎宽阔而坚实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泉涌般奔流,沾得虎毛一片水湿。
忽然,就听见“吱吱吱”焦急的叫声,林白梧红着眼、偏头一瞧,竟是那只毛色金黄的小猴儿。
林白梧以为它是担心自己打狠了老虎,正要解释,却见这小猴儿自背后掏出一根比自己身量还要长的树棍子,塞进了林白梧的手心里。
小猴儿怕他不明白,伸着小爪轻轻戳了戳他的手指头:“吱吱吱!”手打,疼!用棍!
林白梧低头瞧着手里的树棍子,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林白梧笑了,它的小雌笑了!
渊啸甩了甩粗壮的虎尾,死皮赖脸的往林白梧怀里钻去。
它那大一头凶兽,俯卧时都快赶上林白梧站着高,却还当自己小呢,伸着巨大的毛脑瓜要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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