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去了趟学院,把你的入学邀请函和霍顿那边寄来的资料都拿回来了。”俞锐边走边捏着白色细绳绕两圈,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顾翌安垂眼一看,瞬间皱眉:“什么意思?”
“你答辩已经结束了,现在只剩月底的毕业典礼,”俞锐平静说着,还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离报道还有两个多月,应该来得及。”
“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顾翌安指着桌上那摊资料,沉声质问。
“翌哥...”俞锐微顿两秒,“你不能就这么绑在我这儿。”
“所以呢?”脸色陡然下沉,顾翌安死死盯着他,“你想怎么样?”
俞锐撇眼躲开顾翌安灼热的视线,含糊道:“我不希望我们像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是哪样?说清楚!”顾翌安眼神阴沉得可怕。
“翌哥…”俞锐沉下呼吸,“我不希望我们以后都像...这样绑在一起,这样我们谁都没有自由…”
俞锐开口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极其艰难,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连指甲都悉数嵌进了手心。
“自由?”顾翌安却并不买账。
“呵,你现在问我要自由是么?”
他冷笑一声,用力抓起俞锐手腕,牢牢攥住,逼迫俞锐和他对视:“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
顾翌安抓起那张邀请函,径直甩到空中,“是用这个东西把我逼走?还是,你想跟我彻底分手?”
空气凝固。
分手这两个字,宛如一把尖刀直戳在彼此心窝上,以至俩人的呼吸都是粗重而沉缓的。
俞锐感觉自己心脏都缩紧了,一阵阵地,痛到麻木。
可即便是这样…
即便是到了现在,俞锐依旧说不出这两个字,他甚至需要咬紧牙关才能勉强逼退心底满溢的酸涩。
“我在问你话,想要自由,想要分手是吗?”顾翌安红着眼睛,嗓音冷得吓人,手上力气也越来越大。
俞锐禁不住吃痛,皱了皱眉。
他沉默了许久,抬起眼,带着哽咽,同时也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别为我留下来翌哥…”
“别为我放弃,我不想让你为我牺牲任何东西,我负担不起...”
顾翌安浑身僵硬,瞬间哑口无言。
他步步紧逼,却始终抱着一线希望。
然而俞锐一句话,把他最后一丝希望都给浇灭了,他死死盯着俞锐,下颔咬到发硬,额头暴起青色血管。
那把捏在掌心的钥匙像是嵌进了皮肉,侵出了血,可他却一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冷,从头到脚的冷。
“呵”顾翌安蓦地松开他,冷冷地笑了声,“负担不起,好一句负担不起....”
像是陡然踩空,整个人都在疾速往下坠,顾翌安眼前发黑,手撑着沙发后背才勉强站定下来。
“翌哥...”俞锐伸了伸手,想要扶。
顾翌安将他推开,依旧看着他,眸光幽暗,眼神冷冻成冰,眼底像是一片冰封又破碎的湖面。
那是俞锐从没见过的顾翌安,眼里像是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怨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