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开的是免提,两人先前的对话一点不漏地落进关云横的耳朵里。他刚冲了澡,一手拿着毛巾,上半身光裸,还透着水汽。
秦悦耳朵一红,别过脸,假装欣赏对面墙壁上大理石花纹。听到这话,不禁错愕地看过去。
就因为他的反应慢了几拍,那头男人已经打发了韦知翔,挂上电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关云横说道:“你要是去,乐廷和我就太可怜了。明明是过年,还得当孤家寡人。”
瞧瞧这说得什么话!秦悦剜了他一眼问:“你过节不需要陪家里的老人吗?”虽说平权运动深入人心,同性可婚法案早已经通过,但毕竟只是少数派。就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会跟同性交往。更何况关云横那样的家庭,有些观念恐怕是根深蒂固的。这过年过节的不必闹得大家都不痛快吧。
“是需要陪。但这回其实是爷爷邀请的你。”
秦悦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关龙的观念这么开明,“你爷爷知道我们的事?”
他本来打算如果能够长久,见家长的事情可以徐徐图之,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就受到对方家人的关注,还被邀请做客,想想忽然有些别扭。
关云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从来就没隐瞒过。”
“……真有你的。”
“何况……”男人起了个话头,然后顿住——
他想起二十分钟前的那通电话。老人和他彼此问候了一下近况,又讨论了一些公司里的事务。关龙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思路依然比很多年轻人更清晰,关云横做很多决定的时候并没有瞒着他。
通常到了这种时候,他们都会彼此叮嘱几句,利落地挂上电话。但今天老人一反常态地叫住他,“快过年了。云横,你还跟那孩子住在一起吗?”
“对。”
“要是认定了就带回家给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