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知翔插话道:“那些被困在岛上的怨灵呢?”
“他们的血肉都埋在瀛洲岛上,怨气又得不到消解,只能长长久久的困在那片土地上,倒是不会给外面带来糟糕的影响。”秦悦一边把扳指放回去,一边解释道。
噎鸣残片跟着点点头,“正是如此。甚好。瀛洲一事已了,各位自当珍重,告辞!”
他潇洒地转过身,就像一只月夜下的萤火虫,逐渐飘远。
“您这是打算去哪儿?”秦悦问祂。
“吾被困在神殿千余年。此次自当四处游历,直到泯灭于天地之间。”说着,祂忽然停了下来,深深看向秦悦,“年轻人,命数虽然已定,但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古神已死,天地间再没有什么牢不可破的东西了。”
“我明白了。多谢您的提点。”秦悦体会到对方的善意,毕恭毕敬地行了个拱手礼,目送祂走远。
但是很可惜……噎鸣残片的话非但没有起到宽慰的作用,反倒令他心头一跳。
这不正从侧面证明了,妙音鸟之前的预言吗?
他真的会死……关云横也会?这太可笑了!让他对未来生活一点期待感都没有。
“祂什么意思啊?”徐泽小声嘟囔,朝秦悦靠拢。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发现青年正眉头紧锁,似在考虑什么严肃的人生大事。只得闭上嘴,看了眼时间。没想到吓了一跳,“咦?我们记得咱们困在下面那么久!上面居然——只过了半个小时?”
“不会吧。最起码也是一晚上的时长了。”韦知翔表示不信。
徐泽转动手腕,将表面翻转给他看,“喏,不信你们自己看。”
“这也太神奇了吧。早知如此,我也不必心慌了。”
秦悦倒是没表现出过份的惊讶。他进来的时候,只有林澄邈还醒着,心中早已有了预判。
广场周围的小店,一到深夜就会把桌椅板凳支出去几张,供夜游古镇的客人们光顾。
此时,趴在桌面上的客人们有了清醒的迹象。他们三三两两抬起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数个小时前的话题。
少数躺在地上的人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很自然。
他们立在人潮之中,因为没有任何的伪装,很快被眼尖的游客认了出来。
“请问——你是秦悦吗?”
“翔翔,是你吗?”
“天呐,是秦悦和韦知翔。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是在瀛洲这边录节目呢。我昨天不是还追了直播吗?”
“哦哦,也对。哇……秦悦比镜头前还好看。也太好看了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困扰的。
秦悦低下头,几条小臂一样粗壮的浊虫像蛇一般贴在他的鞋面上,很快绕上他的脚踝,层层叠叠裹着一个深灰色的球体。
【嘻嘻嘻。】
【好香啊。你们看,是个修士。】
【真香。真香。我只想咬那么一口。就一口足矣。】
古瀛洲的妖物们不会出现,但不代表外面没有。失去灵力的秦悦无法催动伏魔扳指的结界,自然而然的成为一块香喷喷的唐僧肉。
仿佛昨日重现般,已经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它们有的蹲在墙角,有的站在屋顶,睁着绿莹莹或是黄澄澄的眼睛,静静守望。摆明想比秦悦生吞活剥、分而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