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闭上眼,长长地深吸口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永宁城易守难攻,父亲意图以逸待劳,待敌军疲惫不堪时再一举歼敌。”
“陛下受奸人挑拨,才以为我父亲避而不战。”
殷离长叹口气,“这些都是你的一家之言……”
“我有证据!”萧沐急声道:“你让我见到陛下,我就能为镇北军洗刷冤屈。”
殷离看见对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头星火不灭,他鼻尖一酸,闭眼长叹:“我……”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看着萧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尽力了。”
能保下你的命,已经是我的极限。
殷离此生头一次感到无力,亦感到愤恨,如若高位者是他,他一定不会让萧沐……
虽然殷离没有说下去,但萧沐听明白了言外之意,他眸中的星火霎时黯淡下去,终于露出一抹绝望来。
只见殷离面露愧疚与痛苦,不忍心地提醒道:“世子,人都说你多智近妖,如今这局面你怎会看不明白?”
萧沐一怔,却见殷离一双薄唇吐出令人绝望的话语来:“大渝最强铁骑掌握于萧氏之手,北境国防全仰赖萧氏鼻息,萧王爷功高震主,只需一个念头挥师南下,大渝将顷刻改朝换代。”
“这些,便是你无法伸冤的缘由。”
此言如当头棒喝,比深秋的冰雨更冷,瓢泼浇在萧沐心头,无法抵抗的寒意席卷全身,冻得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皇帝要萧氏死,云氏不过是个推手罢了。
萧沐惨然一笑:“……原来如此。”
他眸底最后一点星火彻底熄灭,面色颓然,喃喃自语般道:“如今镇北军都没了,已无力威胁皇权,难道萧氏连忠名也留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