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平时从不让侍女守夜,于是进出时没人发现。
他悄悄点起一盏烛火,随后小心翼翼地解开捆绑着左臂的腰带,因为肩头骨骼轻微碎裂,导致他整条胳臂在腰带松开的一瞬间便脱力地垂下。
重力拉扯得他肩膀抽痛,不由拧紧了眉。
他单手脱下夜行衣,只着洁白中衣,并从暗格里翻找出医疗箱,从中取出几瓶伤药与绷带放在桌上。
他轻轻褪下中衣,露出整个上身,健硕的胸腹线条连接着人鱼线,在晦暗的烛火下叠出层层阴影。
他在肩头上洒上伤药后托起左臂,然后用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紧。
他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最后缠绕过后颈打了个结,绷带便捆绑着手臂形成一个固定带,将他的左臂挂在绷带形成的臂托上。
尽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疼痛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这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萧沐回府后没有立即回房休息,因方才打斗时乱了气息,咳嗽不止,于是回府后便吩咐下人熬了药汤,在浴房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调好了内息才回房。
于是他在迈入房门的一瞬间,便耳根一动。
他的听力极敏锐,饶是那呼吸声隔着房门,他依然听得真切,须臾后还发出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像是瓷瓶相击的声音。
刚刚经历了刺杀,一向神经大条的萧沐竟生出了一窍玲珑心来,太子该不会杀他不成,便派人对付公主吧?
他想了想,很有可能。
于是他敲敲门,“殿下,还没睡?”
里头旋即发出咚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