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也见到了这位愿意为了修补天道、重整五行,而给出自己妖骨的少女。
她穿一身白衣,与修真界诸位大能站在一处,形容端庄,眉目间透着一点难以接近的圣洁之感。
一头火红的发垂在身后,却宛如高山上经年不化的冻雪。
她为人族献出妖骨,又因人族而死。
高山上的那一捧雪化了。
化作一摊血迹斑斑,再无人记得。
时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指尖递出一道剑影,吹灭了烛火。
手心下,那双眼睛似乎是闭上了。
时轶忍不住想,如若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世上只有他们二人,再不受其他人打扰。
没有纷争,没有杀戮,没有血流成河。
时轶其实不在乎这些。这世上谁死谁活,都与他并无干系。从小父亲便说他无情,就连生养他的母亲也曾偷偷畏惧过他,他都不在乎,以至于后来,活成了修真界中人人喊打的恃恶行凶之人。
可谢长亭在乎。
他似乎是遗传了母亲骨子里的那份柔情,从来放不下世间苍生。
谢长亭的呼吸虽平缓,却比往日里要稍稍快上一些,似乎并未真正睡去。
过了不知多久,他合着眼,在黑暗中道:“我梦到了一些事。”
时轶很配合:“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