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这位主子是最受不得气的人,平生多疑、猜忌惯了,上错了茶都得落个掉脑袋的欺君之罪。
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
皇帝立在原地。
若不是周围有人瞧着,此刻五指已经捏成拳了。
然而当他凝视那放肆之人的背影时,一只白鹤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落在了他肩头,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啄了一口。
接着,忽然回过头来。
白鹤爪子稳稳抓在时轶肩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帝。
皇帝从小在宫中长大,这辈子不知看过多少眼神。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只鹤的眼神,竟然也能让他感到胆寒。
时轶根本没注意到背后白鹤与皇帝的眼神较量。他从跪了一路的宫人面前走过,径直进了太子所在的房内。太子方才被他吓晕了过去,这会还没醒,宫中的御医焦急地围着床打转。
不多时,皇帝也背着手,一声不吭地进来了。
御医认出圣上,立刻“扑通”一下跪着了:“陛下!殿下受了妖邪惊扰,尚未醒来……”
他话还未说完,皇帝已重重一脚踹在他身上:“混账!没用的东西!”
御医被踹得人仰马翻,却又立刻爬起来磕头,哭叫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皇帝盯着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太子,心头又是一阵无名火。他年逾古稀,膝下仅有这一子,因而平日里爱护得紧。太子如今也已四十有余,仍日夜笙歌、不问朝政。他虽恨透了这东西的不成器,却又因无其他子嗣,不得不一忍再忍。
御医仍在不住地磕头,额上很快便破了。然而磕着嗑着,身下的地面忽然变得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