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白了他一眼:“你当他是你?手无缚鸡之力?这门口设了禁制,我告诉你,今天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破不开这禁制!”
死心眼的臭女人。太子心中暗骂一句,面上却是讨笑道:“姑、姑娘,你听本王说,昨天晚上,的确是本王不对,冲撞了你。姑娘你生得这般好看,想来心地也是分外善良。”
他话锋一转,又说:“不知……姑娘可否听过一句话,‘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我自众人面前失踪,想来城中已是乱了套,父皇更是心急如焚。只要……只要此时你带我出去,将本王交由这城中任何一位官兵,我保证!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东宫的座上宾,本王将赐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白鹤闻言,愣了一下。
太子见状,心中顿时欣喜如狂。
然而下一刻,却听白鹤懒懒地说:“‘天不可一日无日’?丑八怪,你也太没见识了吧。听说过‘天地大浩劫’么?见过天塌地陷、日月无光么?你知道那时凡间死了多少人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站了起来,身形迅速拉长,扭曲着,变回了人形。
时九一面走,一面背着手去,将一只脚踩在太子的膝上。
迎着对方瑟瑟发抖的神情,她微微一笑:“我说凡人,你怎敢将自己与日月比拟?天意之下,你这等渣滓,不过是凡尘一粟,都来不及用脚去碾,就已碎得不成人形了——你又怎敢以此来威胁我呢?”
太子殿下一时间竟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看她笑意盈盈,周身的气质却骤然变得冷冽,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对方本非凡人。
仙凡有别,是为天壤。
他张了张口,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他可是……罪臣之子……”
时九:“……什么罪什么臣?”
像是所有情绪积累到了一处,太子在这一刻如河水决堤,骤然崩溃:“他可是罪臣之子!!”
“罪臣……”他眼瞳巨颤,目眦欲裂,“当年不过是他侥幸逃过一劫,才令他在这世上苟活至今!若不是他逃脱罪责,他早就死了!什么凡尘,什么天意!你,你去问问你那天意,问它可否愿意令这骨血里都流着肮脏的人飞升成神!我告诉你,像他!桑怀嘉!这等小人,苟且偷生——”
时九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谁。她眉头一皱,五指化爪,骤然便朝正无休无止嚷叫的太子面上抓去,试图让他闭嘴。
然而太子似乎已全然无惧,仍在狂吼:“像他桑怀嘉这等小人,永生永世,都不得天意!不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