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轶:“……”
这一生中,他遇到过太多这样对他说话的人。说他作恶多端,说他行事不拘,说要将他碎尸万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每每听完,他都忍不住在对方面上放声大笑。
谢长亭从前也这么说过他。而那时他也仍旧在笑,因为心中觉得对方太可爱。
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那是认真的。
分明只是平淡的几个字,却犹如一枚锐刺,刺得此刻的他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时轶才终于回过神来。他没有动,也没有挡开谢长亭的剑,只是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指着自己最为脆弱的心口之处。
此时此刻,只要再用力几分,无极便会径直没入他的心口,令他知晓何为钻心之痛。
沉默良久,时轶开口道:“你当真要用我的剑指着我吗?”
谢长亭不置可否。
他只是说:“走开。”
时轶还想最后挣扎一下。他笑了笑:“你当真这般讨厌我……”
可视线落在对方面上,话音又忽然间顿住。
许久,依旧是笑意不减:“……你该不会恨我吧?”
他以为谢长亭会说“我没有讨厌你”或是“我不恨你”,毕竟此刻他若是把这些话换作是肯定的方面,对方也依旧会回答说“我不喜欢你”。长久以来,谢长亭就好似一只织茧的蚕,密密麻麻地将自己封在永不见光的细丝当中,最柔韧,却又最冰冷,任由他如何努力,都极难触碰到对方半片真心。
可谢长亭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