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复了许久呼吸,才终于得以分辨清楚,自己身上此刻作的不是少时装扮,而早早地换上了一身黑衣。
翻身下床,再抓起床头长剑与一枚木制的小人。赵识君推开客栈木门,在隔壁房门口站定,屈起食指,轻轻叩了三下房门。
几息之后,门开了。
一身白衣的青年人立在门后,眼中带着几分陌生与警惕,看向他。
赵识君目光落在对方脸上。
尽管告诫过自己许多回,但每每看见那双眼,他仍旧是忍不住地陷入回忆中。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又如此不像的两个人呢?相貌南辕北辙,情态却犹如一人,以至这几日午夜梦回时分,故人偏偏入梦。
“昨夜可曾睡得安稳?”赵识君朝他笑笑,“今日已是行进的第十日了。上善门就在此地二十里开外,今日晚些时候便能到了。”
谢长亭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收拾一下,我们便继续前行吧。至于如何入门,我们路上再谈,可好?”
“好。”对方惜字如金地答道。
房门接着便在赵识君眼前关上了。
这几日里“怀嘉”虽一路与他同行,但极少同他言语,两人更像是各自走着自己的路。
念及他曾提起的时轶之事,想来恐怕是受过那人的哄骗,如今对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赵识君并不清楚这位来历不明的“怀嘉”与时轶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听时轶唤过他夫人。不过如今看来,似乎又并非如此。想来时轶也不过见色起意之徒,那日对上师弟,剑拔弩张之时,却还在盯着师弟的脸调笑。
又想起时轶此人至今仍霸占着师弟的尸首,不肯归还,赵识君心中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筹划地如此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