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长亭并没有夜半在城中骑马的打算。他牵着巡天,向出城的方向行去。赵识君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旁,同他搭话:“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谢长亭并未回头:“我姓桑,名怀嘉。”
这十余年来,这个名字,连同它背后凡间的一段过往都被他深埋心底,就算是师兄也未提及半分。
赵识君果真没有起疑:“是个好名字。”
顿了顿,他又问:“这么说来,你是认得时轶了。”
“时轶?”谢长亭刻意地停了一会,“嗯,我认得他。”
他这话说得冷淡。赵识君果然追问:“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谢长亭偏过头去,看了巡天一眼:“他说他认得我要找的人,答应带我去见他,却迟迟未履诺。我便独自一人出来了。”
他虽未回头,但也能觉察到有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赵识君久久未开口,视线狐疑地落在他背上,等他回头时,脸上却又飞快地换上了笑意:“那,怀嘉道友,你出身哪门哪派?”
谢长亭忽然间极度好奇。
对方不择手段,明知“师弟早已身死”,却没有戳穿半分,究竟所图为何?
但不论如何,自己若是能够借助对方,掩人耳目,回到上善门中;再借机查清对方,乃至赵闻竹、或是门中其他人,到底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也不失为一石二鸟。
“我不记得了。”他分外自然地答道,“我醒来时,身旁只有时轶一人。那时我大约是渡劫失败,为天劫所伤,不仅身受重伤,还丢失了大半记忆。”
赵识君恍然大悟。也难怪此人话里话外,总透着一股与世隔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