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立在原地,想,或许自己应当练一套新的剑法。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同门以剑法识出了。
见他并未言语, 赵闻竹仰天大笑, 愈发癫狂。他两只手都已失去了人形, 变作了黑色的尖爪,一把抓下自己面具。
那张曾日日相对过数年的熟悉面庞出现在谢长亭眼前。
谢长亭仔细地端详着他师弟的脸。
赵闻竹同他的兄长生得有七八分像。两人都生了一双丹凤眼,眉眼轮廓没有半分凌厉, 配上宗门内白色的弟子袍, 便像京城四月打马而过的凡人书生。
此时此刻,这张脸上已然爬满了漆黑的纹路, 而那双昔日里会眉眼弯弯冲他叫“师兄”的眼中, 也已是血红一片。
这是……堕魔之兆。
修行之路本就凶险,稍有不慎,道心不坚,便容易走火入魔。
而道心一旦为魔念所染,就已难再回头。
谢长亭有些茫然。仔细看去,赵闻竹脸上的纹路同时轶背后的很像, 但又并非全然相同。
时轶背后的纹路上有一道道绽开的伤痕, 而赵闻竹脸上干净一片,并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而赵闻竹胸腹处本已痊愈的旧伤, 此刻也在秘境中某股力量的作用下,重新浮现在他身上。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犹像是发生在昨日。
那一夜之前, 赵闻竹其实是个有几分怯懦的人。
他是真人次子, 而在他以前, 身为真人长子的赵识君已在宗门中风光无限。五岁炼气, 八岁筑基,十二岁时就已结丹。在见微真人从人间带回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以前,赵识君始终是宗门内拔得头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