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楼走到病房的时候,祁棉脸色苍白地靠着病床上,手上还输着液,杨昭本来想进去坐会儿再走,刚坐下屁股都还没坐出感觉来,兜里的电话就跟催命似的。
是王四儿打过来的,又找他去商量销售葡萄和酒的方案,就一份破资料都已经改十几二十遍了,这次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杨昭心里那句谩骂的话都已经跑到喉咙管了,只要他说出来就有可能砸了饭碗,他愣是把这话给憋回去了,拿着电话客客气气道:“行为王总,我马上就来。”
祁鹤楼看他满脸不情愿的样子,道:“你不是刚来吗?怎么就走了?”
“是王四儿,又要去看他的方案,一天能四五次,改一次就打电话过来催我过去看,看得我都会背了,”杨昭欲哭无泪我,道:“更离谱的是他昨天就改了个标点符号,就拉着我去,跟我说什么做事情要注意细节,说了好几个小时,这也不是我做的方案,跟我说注意细节有什么用嘛。”
看得出来杨昭没少被上头的人使唤,那些职位加了个“总”的,就喜欢拿腔拿调,屁大点儿的事情还能讲得像什么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
祁鹤楼以前也没少被客户这么刁难,道:“行了,你今儿也别去了,就跟王四儿说是我说的,明天我就去看看,是什么方案他拿着跟做改错本儿一样,大不了就不做这个生意,还真他妈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杨昭见祁鹤楼说起话来这么硬气,自己的身板儿也跟着挺直了似的,试探性地说:“祁总,那我可真就不去了?”
“不去,”祁鹤楼道:“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
杨昭一走,祁棉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她打心底里害怕她这个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的弟弟。
祁鹤楼拿了个凳子过来,坐在祁棉旁边儿,道:“你怀孕了。”
祁棉点了点头,祁鹤楼问:“跟谁的?”
“和我前男友,”祁棉低着头,不敢和祁鹤楼对视,道:“上个月我和他看了电影之后,他说我跟他开一次房他就娶我,但是他看到祁胜就反悔了,非要和我分手。”
这人跟他妈没长脑子一样,这话也能相信,祁鹤楼懒得去跟她说教,道:“那这孩子你准备要怎么办?”
祁棉摇摇头,道:“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