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亏道:“咱们现在还被人追着呢,别高兴得太早,等前面那儿有银行的时候,咱先去把这些钱存起来,这么多钱放在身上也不安全,要是被偷被抢了就白忙活了一场。”
“大哥说的是,”苟全道:“是得要把钱放好。”
祁鹤楼整个人颓丧地坐在后座,连续半个多月的跑路和还没有完全缓过劲的异域反应让他疲惫不堪,就这样他还得在脑子里腾出地儿来去思念江晃。
也不知道江晃现在去学校了没有,算起来还有一年他就改大学毕业了,等他毕业回去一切应该都会变好。
祁鹤楼又往嘴里送了口烟,他最近半年多的时间都在被金钱所诱惑,他从来没挣过这么多的钱,即使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也顾不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一事无成的骗子,而江晃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前途无限,车子越往前行驶,祁鹤楼就觉得自己离江晃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太想要钱了,想让自己也能挺直腰板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做回顶天立地的男人。
但是现实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的所想背道而驰,对未来的迷茫全方位地朝他压过来,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王不亏透过后视镜去看祁鹤楼,十来岁的小伙子,胡子也不刮一刮,搞得像是中年坏大叔一样,要死不活的样子,王不亏道:“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祁鹤楼吐了嘴里的烟雾,懒散而无奈地说了一句:“在想未来。”
“还想什么未来?”苟全哼笑了一声,道:“跟着大哥就是你的出路。”
绝路还差不多,祁鹤楼心里想着,但是他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他说:“哥,你们真就一辈子就打算做着做偷偷摸摸的事情,东躲西藏吗?”
苟全突然敛起了笑,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正经工作挣不到钱,谁愿意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狗哥,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祁鹤楼问。
“这年头,谁会嫌钱少?”苟全胳膊搭在车窗上,抽了口烟,道:“没钱的话干点儿啥都不行,就我女儿吧,十年寒窗苦读,我是亲眼看着她每天凌晨才睡觉,睡着了都还说着梦话背英语单词,这好不容易考了重点大学吧,我东拼西凑给他凑够了学费,生活费又没着落了。”
苟全的脸色越来越无奈,道:“前两个月,她在宿舍发烧了也没敢去医院,要不是她学校的老师给我打电话,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你说我要是挣的钱多,闺女能跟着我遭这个罪吗?”
“……”祁鹤楼觉得今天的烟难抽得很,熏喉咙管,钱这东西吧,没有还真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