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针一格一格转动着,时间还早,定了个中午的闹钟,他心事重重地睡着了。
没睡多久,大概半小时,还是几分钟?一阵绵延不绝的呼叫铃把他吵醒了,层总共就只住了两个人,不是他,那就是金桥。
他没打算搭理,那就是个事儿精。他重新闭上了眼,想继续睡,但呼吸频率却乱了。
几秒钟后,呼叫铃停了。
但静悄悄的,并没听到护士走动的声音。
唐连没动,只是却睫毛颤了颤。
不会真出事了吧?
倏然,他睁开了眼睛,很烦躁地一掀被子,拄着拐杖朝隔壁的方向缓慢地走了过去。
路过护士站,里头没有人,他想,大概是值班护士在配药,或者上厕所去了,否则不可能任由呼叫铃响那么久。
推开门,唐连没忍住气笑了,他以为自己会看到金桥昏倒在床上,或者更恐怖的画面,可这算什么,“就为这个?”他无语地望向输液架上空掉的药瓶,按那么久的铃,就因为药水没了,“旁边就挂着新的,护士没来,你不会自己换一下?”
“输液架太高了啊,”金桥颤颤地从被子里抬起手背,输液管里隐隐可见回流的血液,“我又不是专业的,万一没插好怎么办?”
“我真他妈欠你的!”唐连忍气吞声地走了过去,把拐杖往床边随意一放,略微一抬手,把输完的瓶子取下来,换成了新的。
代理完南丁格尔的工作,他拿起拐杖,怒气冲冲往回走,刚转了个身,又被喊住。他不耐地回头看,一下子愣住了,刚才太着急,他竟然没发现,金桥的面色原来这么差了,窝在被窝里,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刚才还张扬热烈的一个人,一下子憔悴了,变得楚楚可怜。
“我好冷,回来忘记开空调了,开关在床头,我够不到,你帮帮我再走行吗?”
唐连这才察觉到,确实是冷了点儿,他原先还以为是自己穿得少。
他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对着那样一个病美人,谁忍心说重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