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了,眸子里充满了倔强。
“你呀,不是喜欢飞机吗?那就乖乖地学习,以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凌潭摇了摇头:“我做不到的。”
“你可以,”我严肃了神情,“不许胡思乱想了,听见没?”
他一向听我的话,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
这个弟弟有属于他的大好前程,我知道的。我一直忘不了那天晚上,小小的他仰望着天空,问我什么是星星。他说他想要飞到那天上去。
我不觉得那只是个孩子的童言无忌,因为他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坚信他真的能够做到。
我们两个之间,谁都不需要牺牲,我们都会好好的。
那天晚上我跟他在床上挤着睡了一宿,和小时候一样。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即便过去了数十年光阴,我还是能记得他的那一句话——
“为什么你总让着我?就因为你是哥哥?才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也会让你开心的!”
我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
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又忙着挣钱养家,顾不上关心我们。所以这漫长的人生路上,能互相扶持着往前走的,也只有我们兄弟自己了。
高中我没有选择住校,因为后来妈妈的情况有些不好,她甚至开始有一些神经质。她与凌潭的关系也越来越差,对凌潭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偏偏凌潭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他越沉默,妈妈越生气,越要把苦水向我倾倒。
明明是两个互相关心互相爱护的人,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接近对方的心。我总是不能劝和他们,只能在中间勉强当个缓冲而已。
我十七岁那年,凌潭着实送了我一份“大礼”。
十四岁的他,愣是找到了整个南方地区最出名的一位小提琴家,求他出山做我的老师。那位先生姓徐,年纪已不小,是个很低调的人,从未收过弟子。而我这个年轻的弟弟,四处询问要到了先生的联系方式。后来像刘备三顾茅庐一般,亲自上门拜访了多次,把我的事迹讲了又讲,先生才终于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