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钱树说倒就倒,那头大妈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冷淡了起来,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哎哟这哪行啊,小凌你别怪我,我这不也着急用钱吗。你看你能拿不出这点钱?咱们做人讲究情分——”
“您租给别人吧,我现在真的交不起,”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张姨的话,叹了一声,“我明后天就收拾东西搬出去,钥匙我会放在饭桌上。”
张姨那边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凌潭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瘫在沙发上,仿佛灵魂都被抽干,只能细不可闻地念叨了一句“卧槽”,然后开始慢吞吞地把自己的东西往包里装。
其实他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太多感情,带来的东西也并不很多,收拾一下午也就完事了。就好像这里只是他停靠的一个短途站点一样,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收拾好东西,他蹲下身子,招呼惬意地趴在地板上的小云。小云几步扑进了他怀里,喵喵地叫了几声。
“我们又得搬家啦。”一把将小东西抱起来,顺了顺它的毛,轻轻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他又像一个多月前的那样,背着包,最后望了这又小又破的房子一眼,然后扭头下了楼,什么也没留下,也什么都没带走。
他重复着曾经的动作,把包扔进车里,启动汽车,突然间就有些恍惚。
这样“颠沛流离”的场面,他真的已经受够了。
要不然把车卖了?
他猛地甩甩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狠狠地消除出去。
且不说他这本来就是经济款家庭版小轿车,卖不了几个钱;要是真混到卖房还得卖车,他也甭过了,直接辞了职街头卖艺去吧!
他四年前还是人人羡慕的“明星机长”——戴着墨镜脚蹬皮鞋,腿长一米二,有车有房有存款,是云际女孩子们眼中移动的焦点人物。而现在呢,连工资都只拿了四年前的一半不到,存款更是四舍五入等于零——简直快要流落街头了。
凌潭在脑子中做着抉择——是找樊盛,还是找卫重霄。
经历了四十多分钟的挣扎后,他把车停在了卫重霄家楼下一个堂堂正正的停车位里。
他知道卫重霄今天也休息。于是他扛上那一堆行李,吭哧吭哧地挪到了卫重霄家门前,又犹豫了十分钟,终于按下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