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潭,你掐饭了冒?”王姨兴奋地拽着凌潭的胳膊,她也是土生土长的南方农村人,从小说着通远那边的方言,现在就算到了大城市,时不时还冒出几句土话来。
“我还没有呢,王姨。”他答道。
“那来咱家!我刚下楼买菜来,成礼也在,咱们聚聚!”
凌潭没想到,在这个他随意选的小区里,居然可以碰上快二十年没见的大熟人。
王姨是他们家曾经的邻居,和凌潭他妈差不多大,是个乐观热心肠的大婶。她丈夫死的早,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但是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爱说笑话,任谁见了她都得被逗乐。
凌潭家刚出事时,王姨帮了他们家很多,凌潭一直都很感激她。王姨的儿子刘成礼今年二十九,就比凌潭小两岁,因为就住在对门儿,所以两个小伙子也是从小玩到大的,直到凌潭搬了家,才渐渐没了联系。
谁知道他们又在这个城市里见了面呢。
于是凌潭到王姨家蹭了顿便饭,遇上久逢的朋友,也顾不上困意,就跟他们聊开了。
“凌潭?快快快进来进来!”刘成礼打开门看见凌潭,愣了几秒,才欣喜若狂地把人迎进来。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菜香,厨房内一个围着围裙的女子听见声响,举着锅铲一脸迷茫地望向他们。刘成礼向他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儿!媳妇儿,这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兄弟,我们俩都多少年没见了,嘿嘿。”
凌潭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见刘成礼了,这人简直跟做了整容手术一样,完全认不出来了。记忆中那个小胖墩儿长大了也变瘦了,现在的刘成礼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活脱脱一个理工男的模样。
凌潭跟他们打了招呼,在沙发上坐下,一边说:“当年我跟我妈搬家搬的着急,我也年纪不大,都没来得及留你的联系方式。等我懂事儿了再回去找你们时,你们也搬走了。我妈脑子不大清楚,也说不明白你们去了哪儿。这才断了联系。”
王姨焦急地插了句嘴:“你妈现在什么样啦?”
凌潭垂眸:“前几年刚走了,身体熬不过去。”
王凤珍怔了一会儿,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又问了句:“你哥哥呢?小渊现在怎么样?”
凌潭怔住了,十分不自然地从嘴里挤出一句:“他挺好的,在国外工作。”
还好王姨人不精明,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僵硬,脸上又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欢喜。刘成礼则转换了话题问道:“潭,你后来干什么去啦?飞上天了吗?现在有没有成家呐?”
凌潭笑了:“当然,我现在在云际航空,已经当了几年机长了。至于成家么还没有呢,我不着急。”